淡淡地一瞥孙莺儿捂住的位置:“不妨事。你去城里请个大夫来给莺儿看看,幸而柴刀许久没用钝了不少,没伤及要害。”
眼看怀里的女儿已经虚弱地说不出话,孙连氏还是咬牙叫住了古山,她泪水都哭干了。
“等等!你们不能去请大夫!”嗓子也哭哑,她沙哑着嗓音费力地说道,“我跟莺儿命苦摊上这么个男人,今儿若是天要收了莺儿也只管受着。我们没钱,是一分钱也没了!”
孙莺儿见母亲哭,心里不是滋味。
她想着这可能是见母亲的最后一面了,想伸手最后摸摸母亲的脸,但腹部的疼痛又让她动弹不得,只好任凭母亲发泄。
“少爷……”古山暗自叹气,想说话欲言又止。
夜瑾煜不是铁石心肠的无情人,他看着两母女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再度开口:“这伤死不了人,你们不必哭了。”
哭声戛然而止,孙连氏不可置信地看向夜瑾煜。
“但…”夜瑾煜从怀里掏出银子,“伤不及内脏不会立即死人,若是再不去请大夫可就不好说了。这钱我给你们掏了,算是今日的饭钱以及住店的钱。”
苦情戏码总算没能顺利演完,大夫来看了孙莺儿的病,收了夜瑾煜给的钱,留下药方和一剂汤药嘱咐按时服用。
感恩的话说了太多,孙连氏看着面色缓和下来的女儿,对着夜瑾煜欲言又止。
“看病剩下的钱你都收着,若是不想再在这岛国待了,我可以安排你们去大楚,或是其他地方,都可以。离开这地方。”
夜瑾煜头也不抬地说道。
不间断的痛楚消耗着孙莺儿的体力,她强撑身体想要从床上坐起来但还是没能如愿,手上没力气又倒了下去。
“多谢公子可怜小女和母亲……”声音虚弱不堪。
眼泪止不住地从眼角沿着脸颊往下滑,孙连氏知道女儿心中有无限的感激未能表达,她抬手替孙莺儿搽干泪水。
“不知公子姓名,这位尊称您为少爷,小人也暂且称您为少爷。”孙连氏来到夜瑾煜身边行礼,头埋得很低。
发丝凌乱随意地挡住了脸,刚才一档子事吓得她没了血色,古山默默地看着这位苦命的妇人,带着已被打晕的男子出了门。
“都是举手之劳…”
夜瑾煜话说一半,孙连氏竟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少爷!您行行好!您若是不嫌弃的话就把莺儿给带去。无论是让她当牛做马,又或是给您当个小妾,只要有她一口饭吃便行了!”
没有人想让自己的还在给人当奴仆,虽然孙莺儿出身不好但若能在这风度翩翩的公子家里当个小妾那也是极好的。
孙连氏紧紧地抓住夜瑾煜的裤腿就不松手,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知道我这话说得没了分寸。可莺儿年纪还小,我也想给她谋条出路。少爷您是个个靠得住的人,我这女儿跟着你一定能过好日子,我是莺儿的妈,只想给她找个依靠,求求您!”
父母爱儿女则为其谋之深远,夜瑾煜能够充分地体谅这中年女人的心境。
孙家一时没了主心骨,一个妇人带上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又能去哪里,谁家又能看上一个没父亲的女儿嫁到家里?
“哎。”夜瑾煜不忍心再看她跪在地上便伸手扶起,“夫人您先起来,再跪也没用。我早已有了心上人,早也发誓绝不另娶,一生一世一双人就够了。”
接连的抽泣让女人抖个不停,她无法振作精神与之对话,但总算坐了下来。
此刻的孙莺儿因为腹部失血过多,加上服用的汤药里有安神作用的药材,不受控制地沉沉睡去,没了意识。
“夫人您听我讲。”夜瑾煜清清嗓子走了两步递过来一杯水,“情况没有您想象的这么糟,我给您的这笔钱完全可以供给你与你女儿活下去,再找个活计做便是。”
一大口水入了喉,孙连氏总算缓了过来。
对方一提到钱她更坐不住,水杯往桌子上一放,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找出了银子:“少爷,这钱我们不能要!你已花了这么多救莺儿活命,我实在是没脸收。”
桌上的钱袋子和女人不好意思的神情总算让夜瑾煜了然,他换上了微笑,重新拿起钱塞进孙连氏手里。
“这钱不是平白给你的,你要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
孙连氏猛地抬起头,手里的钱不再推脱,稳稳地用手拿住钱袋子。
“勾山脚下有村庄,沿着海岸线还有不少能让船只停泊的地方对不对?”
进城时,夜瑾煜就发现除开港口能停泊船只,沿岸有许多渔民打鱼也需要停船,这或许是迷惑敌军的好办法。
孙连氏一个劲儿地点头,眼里有了光:“少爷说的是,我们靠海人家世世代代都是打鱼为生,我男人也不知是被谁灌了迷魂汤,非要来开这客栈!”
眼见女人又要提起陈芝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