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连话也讲不明白,还是不停逞威风,手夹在侍卫的脖子上勉强维持平衡。
侍卫知道端王与肃王最是不对付,若放任两人斗嘴只怕会拖延病情,误了时辰,赶紧抢话道:“肃王殿下染了疫病,痛不欲生。求太子殿下早几个时辰为肃王殿下用药吧!”
你进我退的对话间,太阳渐渐探出头。
“太子殿下不在屋里。”端王说话间又打了个哈欠,“肃王若是染了疫病,那本王还是别开门了,免得传染给我与太子殿下。您还是赶紧回房里逮着,将自己隔离起来吧,听说疫病凶险,可不要传染给其他人了。”
大门一直紧闭,等不来夜瑾煜回复的肃王吃了闭门羹,恨从心头起,他在侍卫的搀扶下拼命地挪动脚步到了门口,大肆拍着门。
“本王若是葬送在泽州,尔等都脱不了干系!”他扯着嗓子大叫道,一头的虚汗不停顺着脸颊往下流,因病痛齿牙咧嘴,五官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端王在房里听着,无语翻身睡下,任凭肃王在门外大吵大闹。
吵闹声响彻云霄,就在手下侍卫不停劝阻肃王回房之时,夜瑾煜从院子里走到房前,他脸上带着口罩。
昨夜,他便听古山传话说昨日肃王找大夫上门医治,恐怕染了疫病,一大早夜瑾煜便想着去找肃王看看状态。
没想到去了南屋没见人,这才又回来,刚到门口就看到了嘴唇苍白的肃王,正被侍卫扶着站在门口。
“肃王这是病了?”
夜瑾煜明知故问,刻意地与肃王和侍卫保持距离,并未上前。
听到太子声音的肃王转过身,可现在的他几乎讲不出话,只好暗示侍卫讲,侍卫和盘托出。
“回太子殿下,肃王殿下昨日便高烧不止,恐怕染了病。昨夜大夫上门看了,说是需要药,可肃王殿下病情严重,恐怕是等不到未时!”
这侍卫尽心尽力的替肃王讲着话,夜瑾煜想着肃王还是在身边养了几个衷心之士,他掏出身上多余的口罩扔给侍卫。
“若是疫病,还得去医舍治疗。”夜瑾煜顺手提了口罩遮住鼻子,转头指向最近医舍的方位,“孤身边无药,赈灾的所有规矩是与泽州官员共同定下,找孤也没办法。”
留下这句,夜瑾煜绕开肃王,便又不知去向何处。
侍卫腹背受敌,太子殿下又不帮忙,他听着肃王的呼吸声愈发微弱,随之而来的便是身上逐渐便沉重。
“去……”肃王勉强打起精神,小声道,“带本王…去医舍。”
套了马车往医舍去,侍卫原本想着叫上昨日落水那名贴身侍卫一同前往,可谁知他更是一病不起,连床都下不了。
车夫拉上两人一路不停,生怕得罪了肃王殿下,不到一刻钟就赶到了医舍门口。
自泽州城内开设医舍以来,看病灾民络绎不绝,加之疫病迅速地感染到了城中各个角落,大夫从早忙到晚。
天光刚亮的清晨,百姓已在医舍门口排起长龙,肃王不顾百姓眼光,在手下的搀扶下往里进,打了插队先看的主意。
“肃王殿下到!”侍卫嘴里不停叫喊着,“赶紧叫最好的大夫来给肃王殿下看病,殿下病情危急,不可耽误!”
医馆里,众人投来厌恶目光,可大多在心里抱怨几句。
这两日城里上下将这位肃王的风言风语传了个遍,他为人暴戾且不为民,城中百姓无人不知,谁也不敢说出来。
扶着肃王到椅子上坐下,侍卫不管三七二十一扯过一名正在给百姓诊疗的大夫就往这边来。
“赶紧给肃王殿下看看,这病该如何治!”
这大夫比昨日上门那大夫年轻许多,他哆哆嗦嗦地往前去,端倪一番,发现肃王满脸通红,嘴唇苍白,呼吸微弱,恐是染了疫病。
“殿下。”
话在嘴里还未讲完,肃王遍接过话茬,有气无力地抱怨道:“昨日便是医舍大夫看的病,为何今日本王不见,竟更严重了。尔等倒是拿个说法出来,咳…咳咳……”
大夫哪儿得罪得起王爷,他赶紧将口罩带好,慌张无措间又重新替肃王检查了一遍,还是只能得到疫病的结果。
“咳咳咳!”肃王因咳嗽全身抖动,大夫战战兢兢地靠近:“殿下,您张开嘴,伸出舌头让小人看舌苔”
他刚准备张嘴,又是一阵剧烈咳嗽,“咳!咳咳咳!咳……呕”,肃王只觉得喉咙中一阵甜腥,一口血竟咳了出来。
手上鲜红的血色刺眼,肃王觉得从未有任何时刻比此时更为接近死亡,万分恐慌之下他心念浮动,怒意顿生。
“全都来给本王治病!若是不来者!格杀勿论!”死亡的恐惧让肃王丧失理智,吼叫声在医舍中回荡。
大夫们聚集到医馆内看病前,也不过是寻常百姓罢了,没有人敢抗命,所有人全都扔下了手头正在诊治的百姓去了肃王处。
“怎么回事!我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