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扫视了几眼侍卫,成了落汤鸡,肃王咽下胸口的愤怒,小声道:“你给本王回房来,仔细点,不别被人看见!”
侍卫灰溜溜地进了房,刚一关上房门,肃王便露出了眼底的愠色,用力拍着桌子质问道:“本王让你去教训那男子,为何搞成这样!”
腿一软,侍卫直接跪拜在地。
本还想着说出实情,可现在看着肃王如此恼怒的模样,侍卫连头都不敢抬,哪儿还敢说出被那白衣公子教训了。
“殿下,那人已经被狠狠教训了!”侍卫带着颤音,全身战栗,“小的将那人打了一顿,还用匕首威胁恐吓。在回来的路上没看见有河沟,这才失足摔了下去。”
一种从未有过的恶寒从脚底升起,侍卫的抖动愈发明显,他只认为是全身湿透吹了风,染了风寒才这样。
“蠢货!”
指着侍卫骂完这句,肃王突然间觉得头晕目眩一下回落到椅子上,咽口水感觉嗓子也疼了起来,手脚发软接踵而至。
他挥挥手:“滚出去!你赶紧将衣服换了,再来,本王还有事要交代。”
话音未落,肃王连坐也坐不稳了,头晕目眩间竟险些摔倒,门口侍卫立即冲进门来扶起肃王,转头一看落水侍卫面色苍白。
“殿下,殿下。”侍卫扶着肃王去床榻,“殿下您可有哪里不舒服,这是怎么了?”
全身乏力的肃王属实是没了力气骂人,打发人去了,落水的侍卫立即起身,强忍着不适告退。
肃王感受着全身的不适,对入门来的侍卫简单地将自己的症状全数说出,同时面颊开始发红,开始有了发热的症状。
彷徨无措间,侍卫想到了出发时安抚司大臣曾嘱咐肃王说,泽州城近日疫病频发,不少人得了疫病,要多加防范。
侍卫下意识地向后一步,捂住口鼻:“殿下,您这个症状,恐是染了疫病。城中有专治疫病的医舍,或许那里的大夫能给您诊疗。”
“还不快带本王去!咳…咳咳!”
咳嗽声接连不断,肃王挣扎中起身,就在侍卫扶着肃王准备起身之时,他突然一拍脑门:“殿下,现下已到酉正,只怕医舍都关门了。”
整个身体飘飘然,肃王坐不稳。
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他整个人瘫倒在床上,只扯着嗓子叫道:“还不赶紧…替本王叫大夫来,若是本王出了一点岔子,尔等小命不保,咳咳咳!”
好一通的忙碌,侍卫前前后后找了城中好几处医舍,所有人都不卖肃王的面子,无论侍卫怎么说都不上门。
最后在距离小院最远的医舍,侍卫只敢说家中有人染了病快要死了,求大夫治病,未提及肃王的名号,这才请来一位大夫。
疫病高发之际,上门极具风险,大夫在里三层外三层地穿了罩衣又戴了口罩后进入看病,对着肃王望闻问切,过了一刻钟。
南宫溪所用之毒是独家秘方,举国上下非神医谷传人不可查验,这名大夫虽奇怪肃王得的病与疫病有些症状对不上。
可能对上的症状也有七七八八,只当是个特别的病患,他叹了口气道:“您恐怕是染了疫病,需要好好治疗,不然这病可是要命的。”
说话间,大夫转身收好了药箱,不等肃王开口便补充道。
“可在下现在不能治。整个城中的药物都被太子殿下监管,非固定时段,也就是每日未时,不可拿。所以在下,爱莫能助。明日公子到医舍来吧,万不可拖延。”
大夫在说完话,转身就要走,却被侍卫抬手拦下,正当大夫疑惑之际,侍卫开口:“床上躺着的,就是当今太子的弟弟,肃王殿下。”
肃王?
那个整日在城中耀武扬威的肃王殿下,原来是这个人,大夫皱起眉头,料想今日是不好再出户人家了。
“不救本王,先生只得入大牢!”肃王躺在病榻上呼吸困难,却也没放过威胁大夫的机会,依旧口出狂言。
大夫让人前后夹击,他也知道小命要紧,无奈摇头:“就算您是肃王殿下,可这药,小的是一点都拿不到。若殿下想现在用上药,只怕得亲自找太子殿下商议了。”
等等,发烧到糊里糊涂的肃王突然意识到这或许是个机会,是个以病装可怜的好机会,若能将这机会传回父皇手里。
城外与难民的冲突,城内打杂店铺之事全都可以一笔勾销了。
肃王一改先前的态度,说到这事还是要按照泽州城的制度来办,大晚上不必再劳烦太子殿下,并嘱咐侍卫:“放先生出去,将先生送回住处。”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让肃王突然改变了主意,但大夫没多想,急忙带上药箱远离是非之地,总算是化险为夷。
送走大夫,肃王连夜撑着病体写了书信传往京城,信上说:到冀中以来,舟车劳顿加之水土不服,亲临灾区导致感染疫病。
……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