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平身,来人,赐座。”等肃王坐下,皇帝直言,“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今日你断然不会是想来请个安这么简单,何事?”
“儿臣听说父皇正为了赈灾一事苦恼,儿臣想要出一份力。”肃王不假思索,直了直身子,大声说道。
这才跟安抚司的人讲起赈灾要派人前去送银两,肃王便找来了,皇帝眯了眯眼睛,不禁对肃王与安抚司的关系有了猜想。
“你想去冀中?”
面对父皇直勾勾地眼神,肃王没打算遮掩,站起身:“是!儿臣想要亲自去冀中一趟,也算是想要辅佐皇兄。”
皇帝虽不出宫门,可肃王近来身上的事他是了如指掌,先不说结党营私,肃王晚宴上阮诗诗闹得那一通皇帝心里也有数。
若这仪表堂堂的儿子只想做个游手好闲的闲散王爷,皇帝便想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偏偏想要在赈灾是事上掺和一脚。
一种不信任和愧疚之间的来回摇摆,皇帝沉思后松了口:“皇儿想去冀中也是想要给太子分担,兄弟情深,朕便派你去。”
不等肃王欣喜,他便又接上一句:“不过,这去冀中一路凶险。只你一人去,朕不放心,朕得给你派上一位沿途照料之人。”
说是照料,倒不如说是相互监视。
皇帝心里想派的这个人是素来与肃王不对付之皇子,五皇子夜端风。
他生性潇洒不爱争权名利,在宫里真真是个游手好闲的王爷,但自小品学兼优,封为端王,以敬重太子夜瑾煜为荣,两人自小关系便不错。
端王夜端风一直以来清楚肃王私底下的勾当,处处与其作对,皇帝明白五皇子看不惯三皇子,遂让两人一起去。
“父皇所说的是安抚司的大臣?”肃王心里还勉强怀有期待,若是安抚司便好说,反正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
“不,朕要端王与你一同去,好有个照应。”皇帝扯起嘴角大笑,好一副父慈子孝美好画卷,“就这么定了。”
皇帝拍板,肃王没了脾气,只好应下。
……
临行前,皇帝遣人去肃王府及端王殿内传话,言,明日辰时二刻与午门亲自送行。
肃王早就从安抚司手里得到了这个消息,便暗中叫人拦下传话的公公,使了不少的银子让其归宫,他换了人去传话。
说辰时三刻集合,故意说晚了一刻。
其实,肃王先前要说与端王有何瓜葛,并没有,他一直以为端王做小伏低,是个没心眼的跟班小弟,从来不在政事上下功夫。
可从皇帝想到让端王出使冀中赈灾起,肃王对端王有了新的看法,平时不争不抢的傻弟弟,这时候来挣表现,可就别怪皇兄狠心了。
皇帝在安抚司的陪同下,早已行至午门前,见肃王恭恭敬敬地在此处等候,装银子的马车也已经备好。
须臾,时间飞逝。
“为何还不来?”皇帝在寒风中等得急躁,来回踱步,“现在已经到了辰时二刻,若端王还不来,朕便让肃王独自上路了。”
话是这么说,可这话也是气话,皇帝必须等到端王与肃王一起启程,不然的先前的规划也就白费了,他不放心肃王。
“父皇稍安勿躁。”肃王假惺惺地皱起眉头,劝阻道,“五弟或许在来得路上耽误了,又或许是往日游耍惯了,一时没起得来。”
安抚司大臣笑而不语,殿下这哪儿是劝慰,分明是给皇上添堵。
“哼!”
皇帝用力拂袖转身,“传话端王,即刻前来!”
一行人等了许久,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只见端王风尘仆仆,发丝在风中飘扬:“儿臣来迟,请父皇怪罪!”
他气喘吁吁,整张脸涨的通红,衣襟早已跑得乱七八糟。
肃王得意地勾起嘴角,果然还是来晚了,倒是看父皇如何罚你。
面对端王的道歉,皇帝面带怒色,一句话也不讲,只以怒目直勾勾地盯着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心想到头来还是看错了人!
李公公见无人讲话,遂接过话茬,意图缓和气氛。
“端王殿下,这都过了辰时二刻许久了,您为何现在才来?”他打量了端王一眼,弓着身子,“圣上已等了些时辰了。”
不停地给端王使眼色,李公公是想让端王找点能过得去的理由,好让皇帝消消气,本来也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说不定笑笑就过了。
二刻?
昨日来传话的人不是说三刻吗?端王暗中见安抚司大臣神情不自然,便知道是谁在中间搞鬼了,还好他留了一手。
“行了!”
不等端王说话,皇帝一挥衣袖,抬手便要指着端王鼻子骂。
“父皇别急!”端王直起身子,往后指去,众人顺着他的手往后看,一列车队正徐徐驶来,上面装的是粮草。
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