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他手上的银票,少年脸上既明亮又洒脱的笑容不免让人为之动容。
“不愧是武侯之子,可谓虎父无犬子。一路以来幸苦了。”并不擅长夸人的夜瑾煜不自然地笑笑。
伴随着宋言澈诧异的目光,夜瑾煜抬眼,对不远处正忙于下货的古山招手:“古山。”
古山放下粮草快步而来,夜瑾煜指了指宋言澈递过来的银票,安排道:“将银票收好,用作慈幼局与医舍的费用。”
交接好银票,两人在后院目送古山离开,宋言澈却猛地一拍脑门:“对了!”
夜瑾煜心里一紧,难不成是要问有关宋蕴宁的消息了?
“臣回城之时在门口遇上了许多难民,不知殿下为何不开城门放难民进来?臣还以为城中出了事,还好古山前来相迎。”
宋言澈不知所云地歪着脑袋看夜瑾煜,一脸疑惑。
“非也。”夜瑾煜暗抒一气,清了清嗓子解释道:“这城外难民太多,城中粮草不足,若贸然放人入城,只怕粮仓很快会见底。况且,天灾后易有人祸,为了防范疫病这才出此下策。”
对面少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向前几步,指着新进的粮草:“如果接收新的难民,加上这些,最多也只够吃十天半月。”
两人边说,边往房内走。
这才刚刚出了后庭,进前院,宋言澈就觉察出不对了,往日里阿姐与太子殿下均是形影不离,为何今日不同?
“殿下。”
夜瑾煜停住脚步,还为来得及做出反应便听到宋言澈问:“为何不见阿姐,阿姐在何处?臣回来这么久还不曾见过。”
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嗯”尴尬中夜瑾煜不自然地陇了拢衣袖,随口道:“蕴宁这两日在城中有些水土不服,身体抱恙,孤便遣人送她先回京城。”
回京城?阿姐不是讲好要在泽州城等我回来,为何这么突然便回了京城,甚至连一句话斗没能留下来。
百思不得其解,宋言澈话在嘴中还没问出,又让对方抢话堵了嘴。
“言澈,蕴宁在走前于城中设立了慈幼局于医舍,用于灾民救助,现在孤便先带你去医舍查看情况,日后你便多上心。”
夜瑾煜说完留下一个背影。
若是聊赈灾之事宋言澈便想不了其他,反正阿姐的安危殿下会设法顾全,宋言澈放下顾虑,跟了上去。
自医舍对外开放,舍内大夫皆秉承宋蕴宁的法子,尤为注重疫病诊治与防御,其中疑似病例者会留舍观察治疗。
李大夫坐在桌前,蘸墨汁,他的眉头紧皱,在册子上画了一笔,前头写了个完整的‘正’字,第二个‘正’则有三笔。
“太子殿下到!”
闻声停笔,李大夫立即抬眼望去见夜瑾煜与一气宇轩昂的年轻公子一同进了医舍大门,他便行礼走上前。
“参见太子殿下。”
环视一圈,大夫与侍卫各施其职,瞧病的瞧病,抓药的抓药。宋言澈发现医舍搞得有模有样,在这旱灾的泽州城实属不易。
夜瑾煜在来的路上已将医舍来龙去脉全都告知宋言澈,其间多次强调说这是宋蕴宁为了防止疫病在一日内临时建立起来的医舍。
扶起李大夫:“免礼,今日医舍,可有异样?”,夜瑾煜抬眼注意到了桌上翻开的册子,不明所以地写着‘正’字,貌似是在统计数量。
“回殿下。”
说完后,李大夫停顿片刻,似乎有疑虑,深吸一口气这才继续道:“殿下,依照宋小姐先前告知疟寒疾的症状来看,先寒后热,腰背头项痛,脊膂强,呵欠呻吟等患者。今日医舍中竟共接诊八人,小人有些拿不准。”
宋言澈立即转头与夜瑾煜对视一眼,两人深感不对,警觉。
此时正巧有一患者在大夫的搀扶下进入内间,他面色苍白嘴唇开裂,不时的咳嗽让他的腰背直不起身,恶寒让其不停地颤抖。
刹那间,夜瑾煜的思绪不禁回到一日前的城墙上,宋蕴宁万分急切地让太守组织大夫立即建立医舍,她的慌张与坐立不安在脑海中浮现。
是疫病!
夜瑾煜抿嘴,紧张之下让其不停地踱步,突然他停住了步子,猛地停住脚,大声道:“立即传孤命令!”
宋言澈行于夜瑾煜身前领命,医舍中维持秩序的侍卫也来到大堂中列队,在场众人迅速响应。
“军中,城中,所有官员及将士即刻使用赶制的口罩蒙住口鼻。”
“是!”
遣散众人传话,夜瑾煜叫住了跟随大部队而出的宋言澈:“言澈,你随孤来。”
依照宋蕴宁之前的吩咐和建议,两人在大夫手里取了两个用纱布缝制的名为口罩的物件遮住口鼻,大敌当前,夜瑾煜无路可退。
相伴来到内间,一共八名疑似疟寒疾之病患分间诊治,症状与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