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小弟玩笑了,孤还不知道宋小姐是否还想嫁人。”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里夹杂着苦涩,难以言说的复杂感情,顺着这酒,进入了身体了里。
全场安静,宋蕴宁耳边的心跳声消失不见,她似乎忘记自己身处何处,心脏在刚才的那一秒停滞,惊诧不已。
武侯夫人送完武侯后折返正厅,带着丫鬟刚走到门口时恰好听到夜瑾煜的话,愣在原地,不敢推门而入,犹豫后转身离开。
“什么?什么……”
宋言澈云里雾里地听夜瑾煜说了句话,酒劲儿上头让他的视线模糊,还没确定内容便一头栽倒在桌上。
这人总算可以安分片刻了,宋蕴宁松了口气,立即岔开话题:“来人,赶紧将少爷扶回屋里去,吩咐厨房准备醒酒汤,可别着凉了。”
下人上前,带走宋言澈,转眼间席间无人,宋蕴宁尴尬。
“太子殿下,阿弟失态了。今日招待不周,他日补上。天色已晚,是否需要臣妾安排侍卫送殿下回东宫?”
宋蕴宁主动提议,夜瑾煜摇头,随口道:“倘若宋小姐真觉得歉意,就亲自送孤回宫吧。”
紫瞳眼神飘忽,酒精的作用让夜瑾煜说不明话,看着这个男子,宋蕴宁的脑子仿佛糊上了浆糊,一句回绝都讲不出。
“好。”
乘坐来时的马车,宋蕴宁与夜瑾煜一同回到东宫,本想送入殿内便离开,两个孩子却从被窝里爬了起来,说什么不让宋蕴宁走。
“宋姨,不要走好不好。团子等着盼着就想你在东宫待上一晚,夫子交的书我与妹妹都背下了。不信你听!”
团子抱住宋蕴宁的大腿就不撒手,说一千到一万也要拖着她,甚至坐到了宋蕴宁的脚面上,暗地里使劲儿。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圆子在团子的提醒下,一拍脑门儿,张口就来,逗得宋蕴宁笑弯了腰,嘴上依旧推迟道:“夜不归宿不好与父母交代,宋姨下次再来,好吗?”
两个孩子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还是挡住宋蕴宁的去路,不让开,气呼呼的小脸像刚出炉的包子。
夜瑾煜说醉也不大醉,意识清醒。
“宋小姐,孤腿有些发软,不知为何。全身都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多喝了两背,有些醉了。”
两个孩子创造了条件,他便借着酒劲往宋蕴宁身上靠。
四周并无宫女侍卫,宋蕴宁无奈只好扶住了夜瑾煜,谁叫是自家父亲和弟弟不停地灌太子殿下喝酒,看样子是走不了了。
“注意脚下。”
宋蕴宁扶着夜瑾煜先回了寝宫,同时松口,答应兄妹两人今夜不回武侯府,两兄妹不依非让其哄睡。
安顿好夜瑾煜,脱掉外衣让他睡下,唤了两名宫女准备好热水,马不停蹄回到孩子身边。
“宋姨快来!”
团子与圆子乖乖地坐在床上招呼着宋蕴宁,两小只年纪尚且还小,加之又是双生子,打小便同吃同睡,不曾分开。
两人身上只着一件单衣,并未穿上披风,宋蕴宁眉头皱起:“赶紧躺下,这天寒地冻的,别冻坏了身子。”
嘴里嗔怪,手上不停地拉过被褥,盖好。
宋蕴宁找了个合适的位子靠在床头,轻拍两个孩子的身子,如此画面竟是她无数次在梦中见过的一般。
团子忽闪着大眼睛,闭了好几次也睡不着,干脆破罐子破摔睁开眼:“宋姨,您能给我们讲故事吗?”
这话一说,昏昏欲睡的团子也精神了,立即附和。
“我也想听!”
故事?宋蕴宁的思绪回到了小时候,母亲在夏夜里不停地哄她与弟弟睡觉,宋言澈每每睡不着,都要为难母亲讲故事。
“好啊,快闭上眼。”
宋蕴宁暗自偷笑,小心翼翼给两人掖好被褥,正经开口:“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给小和尚讲故事,讲的是:从前有座山……”
小崽子们本就累了,闭上眼听着宋蕴宁温柔的声音顾不得认真听内容,沉沉睡去,圆子紧抓宋蕴宁的手也松开了。
听见两人呼吸平稳,宋蕴宁确认磨人的小朋友们已睡着,忍不住感叹一句:“真是可爱。”
她偷偷起身离开,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夜瑾煜。
寝宫准备好的热水就摆在床头,夜瑾煜没动静多是随着了,宋蕴宁细心试温,盆里热水比手心的温度还低。
“换些热的。”
宋蕴宁轻声唤来宫女,嘱咐道。
动静太大或许会打扰夜瑾煜休息,宋蕴宁蹑手蹑脚拿起手帕挤干水,将夜瑾煜的脸擦干净。
床上之人睡得很熟。
她不忍继续打扰,环视一圈,找到离床不远的琉璃榻,跻身睡了上去,时候不早宋蕴宁也累极了,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