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禾,去打一盆水过来。”
宋蕴宁吩咐一旁为她担忧的初禾打水,一面同萧渐清道。
“那就请将军让人派出些家生子,让府中所有的仆婢都集合至宁馨苑让管家拿着名册对人。”
萧渐清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让身边跟着的小厮崔成去做。
不过一时初禾就捧着一盆干净的水来,宋蕴宁将身上带着的香囊解开,拿出些花瓣洒了进去。
“这是兰草,据我所知,若是将兰草水和蔓依果掺在一起,蔓依果就会变色,待会儿将军府中所有的仆婢都用此水净手,若是谁手上变色,那就是接触过蔓依果的人。”
宋蕴宁率先将手伸进铜盆里洗了洗,她的手指莹白纤长,接触过水后并未变色。
萧渐清冷眼看着,起身将手一并放入水中。
再拿出时,手上竟有淡淡红色。
“请医士过来。”
宋蕴宁看着此幕只觉得痛快,用兰草保存蔓依果还是阮诗诗让她看到的法子。
这一世,终于要报在她自己身上了。
定是阮诗诗接触过蔓依果,又触碰了萧渐清的手,这才造成他的手上会有颜色显露。
萧渐清显然也是想到了这点,但是医士还未到,他不愿相信这个结果。
“你是如何知晓这个法子?”
宋蕴宁接触到萧渐清质疑的神情,冷淡道。
“年少时候我入宫面见太后,从太后身边的医女处听到过,但不曾想在今日能派上用场为我自证。”
医士很快就来,向两人行礼后率先说出路哥儿的情况。
“小公子现在已无大碍,他体内的蔓依果毒很少,及时地用药排出就好。”
萧渐清听后眉心舒展,接着问道。
“若是将兰草放入水中让接触过蔓依果毒的人净手,是否可以手上显出红色判断?”
医士静默了一瞬,老实作答道。
“蔓依果毒青楼楚馆内用的最多,若是常常足量服用,人将会变成玩物,终身要依靠此毒,如饮鸩止渴一般,蔓依果粉呈白色,秦楼楚馆内用兰草包着存放蔓依果毒,让人一目了然不至于分错。”
宋蕴宁静静地听着,看着萧渐清逐渐放沉了目光,开口时候带了些杀意。
“让管家看着,一个个地在此盆水中净手,一个都不能放过!”
如此下作的手段,他不能容忍出现在他的后宅之中,更不能发生在他的儿子身上。
“为证清白,那便由我宁馨苑开始,初禾你同管家一起,先让初夏净手。”
宋蕴宁交代下去之后,端坐在主位看着院内管家召集仆婢净手。
宁馨苑中灯火通明,萧渐清坐在另一边,忍不住用余光去看她。
从回府到现在,短短两日,他渐渐看清楚了宋蕴宁的品性。
越是深入了解,就越是将他给自己盖上的遮羞布撕的粉碎。
武侯府教导出来的嫡女气度处事果然是不凡,并不会因形势不利于她而慌乱不已,反而事事都有条理,淡然自若。
若不是他设计了她的清白,武侯府按照太子妃培养的贵女怎么会沦落到嫁给他这个小小的武将。
这五年来他处心积虑地往上爬,不知在军中踏着多少人的命一步步爬到现在,若不是有武侯府的照看,他至今也不会有出头的机会。
宋蕴宁就像一朵即将盛开之时被他强行摘下的牡丹,他将她抛在这将军府的后院之中等着她枯萎衰败,可已经过去了五年,她仍然和他初次在宴会上见到她那样风华绝代。
“禀告将军,已经找出来了!”
管家让人押着两个小丫鬟往厅中来,两个小丫鬟被堵了嘴呜呜地哭着,管家让人将她们的手打开,果然泛出红色。
宋蕴宁将两个丫鬟的面容一扫,就确定了两人的身份。
她们都是侍候阮诗诗的婢女,其中那个哭的最狠的就是昨夜来院里将萧渐清请走的人。
萧渐清自然对两个丫鬟不陌生,事到如今,确实已经不用再查证了。
“将军,老奴已经同初禾姑娘去验证过了,初夏姑娘手上并没有接触过蔓依果毒。”
宋蕴宁闻言起身,走到萧渐清面前恳切道。
“既然已经将凶手抓住,还请将军当着这一府仆婢的面儿给我一个公道,否则老夫人之后的寿宴,我无法再筹办下去。”
萧渐清脸色铁青地扫过院中站着的人,指着两个婢女被押着的婢女道。
“这两个婢女敢谋害主子并且攀污嫁祸主母,拖下去,乱棍打死!”
满院的人闻言皆是心神一震,夫人管家五年,从来不曾重罚过一个仆婢,今日将军竟然一句话就要了两个丫鬟的命。
况且真正的罪魁祸首虽然没有找出,但若没有主子吩咐,两个小丫鬟哪里敢做这谋害人命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