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海翻(2 / 3)

割席。

阿月不知内情,却恼这些个长舌妇,就爱搬弄是非,有心怼她们几句,又想起阮茵一向的嘱咐,叫她遇事莫要急躁,客人为大,只得又压下了火气。

女客们见阿月脸色比先前沉了些,不觉有些尴尬,面面相觑一番,又主动圆回了话头,只说她们也是听了这么一耳朵,实则心里还是想着阮掌柜好的。阿月扯了扯嘴角,结完账便送她们出门了。

恰这当口,胡定来了胭脂铺。

他受命,来给少夫人送些解馋的零嘴儿,再看看她的伤可有反复。

结果正主儿没见着,倒是被阿月拉着一通问。前些日子宁府宴上,小君侯可是训斥了我们姑娘?

胡定一头雾水,问她是从哪里听来的。阿月据实已告,胡定也不知内情,但可以保证,公子绝不会在外头让自己娘子没脸。

阿月听完放了心,二人又闲话几句,胡定把手里提的一袋栗子交给阿月,便告辞了。

到了下半晌,太阳快落山时,周沉璧来胭脂铺接阮茵。一见面二话不说,拉着她便走,连拒绝的余地都不留。

等到被他抱坐到马上,阮茵才顾上问:“去哪里?”

“逛铺子!给娘子买钗鬟。”周沉璧一夹马腹,沿金雀街往西,迎着耀目金光前行。

此刻街上人正多,二人同乘一骑行在路中间,引得众人纷纷侧目,阮茵很不自在,偏头小声说:“我不缺钗鬟,先前是同你玩笑的。”

“那不行,本公子说话算话,你不缺是你的事,我答应了是我的事,娘子怎好让我做个言而无信之人?”

他振振有词,阮茵无奈,又道:“那我们下马走吧,你看这么多人瞧着……”

“你今日走的路还少了?亏我还提前同你铺里那丫头打了招呼,竟也没看住你。”周沉璧气哼哼的,“瞧怕什么,便是要叫他们好好瞧!”

阮茵默了一瞬,问:“你听说了?”

她从明前街的铺子回来,便听阿月说了首尾,当时她只是有些惊讶,没想到有人能颠倒黑白至此,但却并未生气,故而同周沉璧说:“我不在意。”

“我在意。小君侯的娘子,怎能任由他人胡说八道看笑话?”他这样维护她,叫她不知说什么好。正出神时,又听他说了一句,“先前小报上编故事坏爷名声那兔崽子,最好也瞧着,今日是‘小君侯同娘子携手同游,恩爱甚笃’!”

阮茵心里一惊,不由得缩了缩脖子,问:“小报背后之人……查到了吗?”

“算他运气好,巡检司这会儿且腾不出人手来收拾他!”

“哦。”她知道李豹无碍,但从周沉璧嘴里听到这个消息,更加放心了,想了想又问,“那日后,还会查吗?”

“看他表现,看我心情。”

“她定不会再乱写了!”阮茵脱口说了一句。

周沉璧有点奇怪,偏头看了她一眼:“最好是如此。”

沿金雀街往西,行过两个巷口,路北有一家名为琅翠馆的首饰铺。这铺子面阔六间,分上下两层,里面的货品种类繁多,花样时兴,颇受年轻姑娘喜欢。

二人在琅翠馆门前下马,周沉璧将霹雳拴在一棵大树旁,拉着阮茵径直走了进去。

一进门,便有伶俐的婢子上前来蹲身行礼:“婢子蓝玉,见过小君侯、少夫人。”再笑盈盈地问一句,“少夫人想看什么首饰?”

周沉璧道:“把你们这最好的簪钗取来。”

一楼的十几个货柜间,挑选首饰的女子三三两两聚着,闻声纷纷望向这边。

阮茵脸皮一麻,悄悄扯周沉璧的衣袖,小声说:“我随便选一样就好。”

“啧。”周沉璧睨她一眼,攥住她作怪的手,“娘子的钗鬟,不能随便。”声音不高不低,恰够满屋子人听见。

阮茵顿时心如死灰。

她已经感受到四面八方激射而来的视线了。

可惜身旁之人体会不到她的如芒在背,尤其是那婢子蓝玉,闻言笑得更真诚了。

“人都说小君侯很宠少夫人,如今看来果真不假。二位请随我去楼上瞧瞧……”

蓝玉在前领路,周沉璧拉着阮茵的手拾级而上,须臾到了二楼。

这一层比楼下显得空旷,首饰不足楼下一半,但品相明显要精致许多,阮茵是生意人,不必多说,便知这层的价格要贵得多。

她是头一回来琅翠馆,虽说于头面首饰上一向并无讲究,但只要是姑娘家,看见这掐丝嵌宝、烧蓝点翠的精巧玩意儿,没有几个不好奇的。

周沉璧既然要做戏,她倒也不妨趁机好好欣赏一回。

蓝玉取来好几样簪子,阮茵兴致都不大,却被一双云纹镶宝石的金钏吸引了视线。蓝玉见她眼珠不眨地盯着,忙从匣中取出来,要为她试戴。

这臂钏一看就价值不菲,阮茵只是好奇,并非要据为己有,于是笑着摆了摆手,蓝玉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