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看在眼里心里当然不会不明白,这齐王平日出府从不扰民,又哪会用这么严实的大马车?
这里头定然有那齐王妃了。
不出半日又有知情人将可靠消息传了出来,说王妃自知大限将至,说还有一个心愿未了。
当年还是少女时,曾在平遥山庆霞寺许下愿望,说求佛祖保佑让她能嫁给一位如意郎君。
如今虽然身患奇疾,但那心愿却是已然实现了的,所以一定要亲自回一趟庆霞寺还愿。
王爷心中悲痛,然而不忍让王妃含恨而终,而以重兵开道陪王妃一起去那平遥山。
一时间京城之内又是一番悲戚之情。
太子府里,红云拱手躬身而立,她面前的顾婉容目光闪闪。
“消息可靠吗?可别都只是些市井流言。”
“奴婢派的人亲眼见到了几个齐王府的内院仆人,个个都红着眼忍着哭,这消息应该不假了。”
“好!”
顾婉容忍不住抚掌:“也算本宫冒的生命之险没有白费。”
她那日虽然拿了厚厚的帕子裹了手,又憋住了呼吸,心里还是十分害怕。
回府之后又用生醋将全身头发泡了个遍,可是受了大罪了。
但是若能一举除掉顾浅依那个贱人,自己做的一切就都没有白费。
顾婉容想了想顾浅依此时朝不保夕的样子,心中又痛快又激动:“对了,那得水痘的娃子怎么样了?”
“回太子妃,那家人本就嫌弃她是个财钱的女娃,又得了水痘,本就有意让她自生自灭。没想到竟能为太子府出一份力,全家人自是荣耀非常。咱们取了痘水之后,那家人就带着银子从京城消失
了。”
顾婉容又点了点头,其实她更想听到的是那娃儿的死讯。
如果那得水痘的娃儿死了,被他传染的顾浅依就肯定八.九不离十了。
不过既然消失了也是好事,说明那家人够聪明,知道要为这件事做好保密。但愿他们永远不再出现。
“你即刻出发也去一趟那庆霞寺,这齐王妃一死就第一时间回来通知本宫,若是不死,也千万不要失了这次近身的机会,为齐王妃开开窗通通风或者捶捶背。”
顾婉容说着狠狠地向空中推出一掌。
红云当即领了命,只身匹马便向那京城东北的平遥山赶去。
那齐王妃一早便出发了,自己如今已然落下半日路程,必须快马加鞭才行。
但愿那拉着病人的马车不要跑得太快,她也拿不准那位王妃会在市里停留多久,总之自己还是越快越好。
其实关于太子妃这次下的命令,他的心底其实是抗拒的。
这女人没进太子府之前,她是太子一个人的奴婢。
但太子一直没有把他当做一般的下人,太子许她自由穿衣,分她单人居住的房间,让她去做的也都是些安全无忧的事。
他可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
自己一介家奴能跟着未来国主做大事,那是她的荣耀。可是现在呢?
这位太子妃胸中毫无天下社稷,也从未考虑过为太子分忧,却心肠歹毒,一心只想着除去自己讨厌的那位齐王妃。
这样没有格局的女人偏偏是自己的女主人,所发命令又不得违抗。
红云只觉气得气结。但愿太子不要被这样的女人拖了后腿。
红云一路快马加鞭,临近黄昏
,她终于来到了平遇山脚下。
山腰的那座庆霞寺,从浓密的山林中露出屋檐。
但愿这次任务顺利,那太子妃除了心头恨大概就可以消停了,红云下了马徒步向山腰走去。
“这一次顾婉容的行动也太慢了些。”
顾浅依一边喝着茶中碗中的茶水,一边百无聊赖地翻着手边的一本佛经。
“大概是以为你病得重,走得慢,不急着追赶吧!”
茶桌的另一侧慕容瑄用碗盖撇了撇碗里的茶叶沫也喝了一口。
“哼,不出意外,她肯定又是派那红衣婢女来。”
顾浅依冷笑了一下。
慕容瑄挑眉:“那婢女我已经查过了,名叫红云,原本也是官家之女,父亲犯了错被砍了头,家中女眷都入了奴籍。
这红云几经转手最后不知怎的便到了太子手上。按理也是饱读诗书的小姐,如今却在做着这些偷鸡摸狗的事。”
顾浅依听完,感叹一声:“原来也是个可怜人。”
不多时松涛从门外走了进来:“爷,王妃,红衣的那位上山来了。”
顾浅依一笑:“好,各就各位吧!”
说完起身向床边走去,慕容瑄却皱了皱眉:
“浅依你确定要一个人面对她?松涛留在房梁上的话,她应该也不会发现。”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