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李善长眼眸深邃,轻抚了下胡须后幽幽说道:“太子殿下的确和上位一样,都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主儿。”
“不过好在太子殿下稍稍内敛一些,能忍下心头火气,从长计议。比上位那刚愎独断的性子稍好一些。”
“善长兄!”
听到刘伯温猛地提高音量,表情也甚是惊恐的盯着自己。
李善长意识不对,看了眼车外忙改口道:“在下失言,在下失言!”
“陛下乃是乾坤独断,不世勇武之君主。”
“太子乃是体恤万民,恩待百官之仁慈储君。”
语罢,李善长擦去额上汗珠,似心有余悸般看了眼皇宫的方向。
........
另一边,朝会落罢。
老朱、朱标一同朝后宫走去。
“标儿,咱亲自前往江浙,事先没同你说,你没啥意见吧!”
“自然没有。”朱标深吸口气,异常平静说道:“于国而言,您是君,儿子是臣,君王决议,何须事先知会臣子。”
“于家而言,您是父,儿是子,父亲决断,儿子只能听从。”
看着朱标少见的乖顺,老朱总觉得有些不对。
就在两人行至坤宁宫前的过道时,只见朱标猛地向前快跑两步,随即转身冲老朱继续说道:
“可在咱们朱家,儿子受了委屈,自然要向娘哭诉!”
丢下这句话,朱标一面朝坤宁宫急速狂奔的同时,一面悲声哭诉道:
“娘啊!儿子被我爹算计了!”
“您可一定要给儿子做主啊!”
“嗯.....”
见朱标突然如此,老朱在原地愣了半晌,这才匆忙喊道:“标儿,你这是干什么!有事好商量!”
“商量不了,您当着百官的面下旨,还商量啥!”
回了老朱一句,朱标沾了点口水抹到眼角,随即声音愈发悲戚喊道:
“娘啊,我爹这卸磨杀驴的性子还是没变。”
“儿子就是给朱地主打长工的力巴,您一定要给儿子做主啊!”
“浑小子!”老朱怒骂一声,屏退身后一众宫人的同时,也快步朝坤宁宫走去。
即便亲到江浙的事,他事先同马皇后说过。
可朱标这小子巧舌如簧,那添油加醋的本事也是不俗。
不知道马皇后会不会被这小子诓骗。
“妹子.....”
就在老朱一只脚踏进坤宁宫时,只见朱标凑在马皇后身旁,一脸悲楚哭诉的同时,手里竟已为马皇后准备好了鸡毛掸子。
“妹....妹子,你别听这小子瞎说。”
“陛下,臣妾没听。”
“嗯.....”
听到马皇后称呼自己为陛下,老朱只觉头皮一紧,心中多少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偏是此时,只听朱标继续添油加醋道:
“娘啊,叩阙案昨日我爹当着百官的面,许给儿子全权处置。”
“牵扯江浙一带,即便要去也该儿子这个太子去。”
“高丽、倭国外邦使者马上入京,我爹这个皇帝不在,儿子区区太子断撑不住场面的!”
“娘!”
朱标说着,将鸡毛掸子递到马皇后跟前。
也是看见马皇后伸手接过鸡毛掸子,老朱心中更是发毛。
一旁的朱标虽然表情悲楚,可眼中却闪过一抹得意,显然是认定老朱马上就要挨揍。
偏是此时!
只见马皇后猛然转身,将手中鸡毛掸子狠狠抽在朱标的肩膀上。
“你为储君,外邦来使,怎么就撑不起场面?”
“已经是做父亲的人了,做事还如此孟浪,在后宫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娘,那我爹他.....”
“你爹乃大明君父,江浙百姓受苦,亲到江浙有何不妥!”
看着马皇后再次举起鸡毛掸子,朱标眼中满是错愕,一时间竟也忘了躲避。
与此同时。
老朱心头一喜,随即大步上前,走到马皇后身旁。
似多了些依仗般,神情得意,也跟着马皇后冲朱标教训道:
“你娘说的没错,你是太子就不能顾及些体统?”
“亲到江浙,这事我同你娘早就商议过了。”
“原来如此。”朱标心中暗道,旋即当即拱手认错道:“娘,儿子知错!”
老两口站在同一战线,朱标也知道,除连忙认错外,此时再无第二种选择。
“爹,娘,江浙虽然富庶,可路途艰辛,还望保重身体。”
“这才像是储君所言!”
见朱标如此恭顺,马皇后这才放下手中鸡毛掸子,重新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