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还有人在推波助澜。”
贾季邻有个明显的呆愣表情。
“才押韦会入狱,他的家人怎就猜到他会死在狱中,为此闹到御前?恰好还是我这个长安县尉刚上任之际。”
“你是说?”
“王准敢去威胁王繇,就是吃定了这个驸马不得圣眷,吓唬一下也就闭嘴了。但事实恰恰相反,王繇反而把事情闹到了圣人耳中,圣人不得不再召我问话,给王家一个交代。”
薛白竟是在不知不觉中抢过了谈话的主动权,问道:“很明显,有人给了王繇信心。你们何以还认为韦会的死是一桩小案?至少我是不敢再敷衍对待。”
贾季邻抚着长须,缓缓在位置上坐了下来,兀自思忖,眼珠转动。
薛白继续道:“我现在疑惑的是,王鉷为何要杀韦会,任海川又是为何逃了?能是什么样的事值得动手?此事若是被王鉷的政敌利用,案子会到何种地步?是否会牵扯我与县令?”
“我亦不知。”贾季邻道,“我只当是王准看韦会不顺眼,京尹有命,我不得不为。”
“请县令拿人的是王准,还是王鉷?”
“是……”贾季邻欲言又止,最后抬手往上一指,再次道:“我以为是王准请求了京尹。”
“县令真不知其中原由?”
“真不知。”
“那做个假设,若是右相暗中推动,最后此案案发,我们担得起吗?”
“我……”贾季邻道:“我真不知。”
“既不知,县令如何敢帮忙压下去?”
“你不要危言耸听,此事本县与京尹自有分寸,无论如何,暂且莫再往下查了。”贾季邻道,“去吧。”
薛白执礼便要告退,走到门外,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回过身,看向了贾季邻供奉在令廨中的送子观音,沉吟道:“县令还在瞒我。”
“你莫再胡言了。”
“县令认得任海川吧?”
“本县……不认得。”
“可县令在他的道观供奉了求子的祈福牌,不是吗?”
贾季邻的脸色当即就苦了下来,眼看被当面拆穿了,这才开口说起来。
“最初,王京尹的兄弟王焊,是个蠢……王焊十分易欺,被任海川骗了。任海川自称会神仙术,能让人延年益寿,尤其有提升……提升房中术的法门,王焊有意将他举荐于圣人,幸而我等慎重,未因最初那一点效用而轻信于他,本待再等一段时日,没想到,他其实是韦会派来的,打算在面圣献药之后,卷了赏赐逃跑。”
“若依韦会的计划,任海川逃了之后,罪责便在王焊身上。因此,王京尹得知此事大怒,命我捕杀此二人。我遂让魏昶去拿下了韦会,没想到,任海川十分机警,见事不妙直接便逃了……”
~~
与此同时,万年县,新昌坊。
崔祐甫大步而行,脸色格外郑重。
“县尉,就在前面。”
前面是新昌坊的一间道观,就名叫新昌观,周围已围了许多人,正在指指点点地议论着什么。
“就是那位任神仙吧?”
“神仙怎会死了……”
“都让让!让开,县尉来了!”
崔祐甫拨开人群,目光看去,只见道观后院的土地已被人挖开了,挖出了一具尸体。
死的是个老道士,虽已成了狼藉的尸体,却还能看出原来的仙风道骨。
仵作俯下身,拨开尸体上的衣裳,看向那已开始腐烂长虫的伤口,仔细检查了一番,道:“皮上有渗水,微微发臭,死了四五天了,凶器该是一把六寸的小匕首,身上没有别的伤口,一刀毙命……”
崔祐甫皱了皱眉,转身看向围观的人们,抬手招过几人,道:“你们认得他?”
“认得,是城南崇真观的任道长……”
这是崔祐甫担任万年尉以来遇到
然而,才把尸体带回县衙,他便被万年县令冯用之召到令廨。
“请县令安康,今日城中出了命案,我必……”
“这案子不宜声张,以酒后摔死结案吧。”
崔祐甫一愣,久久不肯回应。
冯用之叹息一声,起身走近他,提醒道:“万年县只是个附郭京城的小县,县衙之上还有京兆府,此案到此为止,明白吗?”
“是。”
崔祐甫有些失落,出了县衙,走过宣阳坊的长街,忽然停下脚步,看向前方不远处一人。
“薛郎怎来了?你耳目一向灵通,可是为了万年县的命案?”
“不是。”薛白指了指西北方向,“我住在宣阳坊。”
崔祐甫一愣,苦笑着准备离开,下一刻,他意识到薛白肯定是为命案来的,且是故意在这里等他,否则不可能不好奇。
“对了,韦会的案子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