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显露出优美脆弱的颈部线条和清晰可辨的锁骨。
皎洁明亮的月光倾斜而下,裙摆摇曳拖地。
若不是时候不对,场地不对,程澈都快怀疑她是要去参加宴会的娇小姐。
当然也没有哪个娇小姐会大晚上不睡觉,跑来荒郊野岭的。
程澈心底升起一股狐疑,总觉得沈莺的出现好像有些太凑巧了。
沈莺可不管他心里怎么想,她晚上出现就是来捡尸的,能捡到自然不会错过,指着地上的尸体道:“给我”
“……”程澈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姑娘,满脑子都是尸体,脸上的情绪十分无奈,“行行行,看你救了我一命的份上,我帮你扛回去。”
说着上前直接扛起尸体准备回去。
沈莺心满意足,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递给他。
扛着尸体的程澈满脸麻木,“这是什么?”
“金创膏。”沈莺平静。
“……所以你明明有金创膏,但是每天还是给我敷草药??”从未被人如此对待的小侯爷暴跳如雷,这人怎么可以这样!?
沈莺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大大的眼睛里充斥着不解,仿佛是在说,给你用金创膏太浪费了,现在你帮我扛尸体,我才给你点。
气的程澈感觉自己除了外伤又添了内伤。
把尸体扛回别院后,沈莺淡定的指挥他放在另一个屋子里,程澈走进去,扑面而来的血腥味,比衙门里的刑房还浓烈。
顿时放下人就跑路了。
他堂堂国府小侯爷可不想早死。
回到屋内,关上房门,他才有心思想今晚的事,这一切都太凑巧了,凑巧到叫他心生疑惑。
他给自己重新换了绑带,用金疮药涂抹伤口,冰冰凉的触感可比草药好多了。
一晚上做贼累得要死,他躺在床上准备闭眼消息。
午夜时分。
锋利的刀剑横跨在来人的脖子上,冷冽的风刮从窗户外传出,刀刃逼近颈动脉,心跳砰砰的剧烈跳动着。
“你是谁——”他冷声道。
“小侯爷是我,郑启。”蒙面人小声说道,不敢打草惊蛇。
郑启?大哥手下的,程澈淡淡看了他一眼,道:“面罩摘下。”
郑启立刻摘下面罩,生怕小侯爷给自己来上一刀,直接见父亲。
皎洁的月光下,显露出男人的脸,确实是郑启没错,程澈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没摸到面具之类的,收起刀,点点头:“大哥到了?”
“回侯爷,主子已经在客栈了。”郑启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惊疑不定的看向程澈,“小侯爷您受伤了?!”
见是自己人,程澈没多话,摆摆手表示不在意:“小事,养两天就好。”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从死士身上找到的银票,“这个带给大哥,另外查一下,还有谁准备对沈家下手。”
沈家?郑启表情一顿,立刻伸手抱拳:“是!”
正准备离开,看到小侯爷淡定上床睡觉,床板一看就是下人睡的硬床板,连被褥都没,心里一惊,又慌忙问道:“侯爷不跟小的离开?”
这小侯爷不跟他离开,他怎么跟主子交代?
程澈满脸淡定,双手交叠在脑后,脑子里想的是那小姑娘的脸,他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人的名字,总觉得对方也有点怪,虽然不清楚她跟这事有没有关系。
“……不回去,大哥知道我在这,实在不行暗中派人保护呗,我还有事。”他一贯吊儿郎当,看向郑启道:“你身上还有银子吗?不要大的,碎银即可。”
“小的现在没有,明早给侯爷取来可否?”郑启麻木,谁夜里还带银子在身上。
程澈点点头,嫌弃摆手道:“你快走吧。”
“是。”
门外,沈莺淡定的看着黑衣人踏出房顶,瞬息间便消失在黑夜中,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波澜不惊,倒是看到木板上的尸体时,没有微光的眼中闪烁一二。
今夜,果真也不太平。
她从箱子里取出一把小刀,划开尸体的腹部,从里面取出一个牛皮纸,很小不足巴掌大,她也不嫌弃,直接放在了框下。
只不过,不知道,这到底谁是谁是螳螂,谁是黄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