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是你？”一声叫惊动了黑鸦。

沈莺举着灯，表情平静，眼睛盯着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程澈。

四周杂草丛生，树影斑驳，冷冽的风刮过脸颊，月被厚云遮挡沈莺静静地看着他，感受不到冷热更多的是一种令人无措的不安。

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打赢沈莺，这人瞧着不像是普通姑娘家。

平日里喜欢看各种武侠画本，程澈想着她大概是个武林高手。

沈莺看着地上还热乎的尸体，有几分心动，没能拿到程澈的尸体，这里又多了一具现成的，多少是叫她心动的。

程澈见她久久不动，上前扯开死士的脸，瞳孔地震。

大哥？！

脑子彻底懵圈，还没等他回过神，走来的沈莺顺手揭开那人脸上的面皮，露出里面另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提起的心这才落回到了实处。

程澈有些奇怪，这死士为何要易容成大哥的模样，见过大哥的可没几个人。

他还打算说点什么，从尸体上忽然摸到什么，拿出来，就着沈莺的灯笼一看，又是一阵眩晕，是一张通宝纸币！

他满脸严肃的把通宝纸币递给她，是整整一百两银子的面额钱币。

“……”沈莺接过，以为是治疗费，却在接手纸币时察觉到不对劲，蹙眉，手中的纸币手感其实并不算很大，但她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她左右看看，纸张面额中间是【通宝钱币】四个字，左下角有一串数码，还有两个章印，分别是【大夏】【乾坤】

仔仔细细翻看了两遍，仔细摸了摸许久依旧是不太确定，这时程澈又递出一张，她接过，两张纸币的手感几乎没有区别，但唐霜有一点是她人无法比拟的，那就是她拥有无比伦比的手感，她甚至可以根据指下尸体皮肤的柔软程度来判断尸体到底死了多久。

靠着这一点，她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假的？”

她语气很平静，平静到有一丝诡异，这可是大夏发行的大额钱币，若是有假的那岂不是——

瞳孔放大，大夏要乱！

“对，假的，但是足以以假乱真了。”程澈冷着脸点点头。

他现在相信所谓的绞杀山贼只是个幌子，怕是这东西才是真！

有人故意用死士装作大哥的模样，身上带着□□，是为了给大哥泼冷水？

不，这计谋委实过于粗劣，不太像是那几人的手笔，但若不是他们，又有谁敢当冒这杀头的勾当？

程澈想不明白，按下心底的震惊，指着第一章纸币：“大夏和乾坤二字左高右低，而第二张纸币，大夏和乾坤二字则相反左低右高，若是母印一致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那么只可能是有两套母印。”

两套母印！

他越想越震惊，这可是足以被判谋反！

这到底是谁的手笔？

大哥又是否知道，若是大哥知道，难道被蒙蔽的只有他一人？

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他迅速扒开那尸体的衣服，企图从中找到可以证明身份的痕迹，自然毫无收获。

敢当死士自然不会留下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

沈莺倒是没有他的脸上差，还有心情对他露出微笑，下一秒，程澈跳起，动作如猫儿一般灵巧，悄无声息的按住沈莺的头，两人的身影被灌木遮盖。

她不动声色的把灯笼隐藏。

不远处传来一阵骚乱，像是士兵在找什么。

“找你？”沈莺难得开口，声音依旧沙哑。

程澈低头瞪了她一眼，刚想说跟小爷有什么关系，又看到那刚死的尸体，还真别说，可能真的跟他有关系。

眼见声音越来越近，程澈低着头思考，太危险了吧？！这不是随便就会被发现吗？

程澈：“跟小爷什么关系，小爷莫名其妙被——”话音戛然，他目光如炬般盯着沈莺，总觉得这人每次出现的过于巧合。

沈莺倒是淡定的毫不客气的坐在一旁，手指还在玩弄着自己带来的灯笼，丝毫不惧自己被人发现。

“那人可以给我吗？”她问道。

不远处的首查声也远去，程澈微微松了口气，又听到她要尸体，语气震惊：“你要尸体干嘛？”

“……解剖”说着她圆溜溜的眼眸看向程澈，眼神中透露出的可惜让他想忽视都难。

“喂，你救我该不会是为了解剖我吧？”程澈不可置信，想他小爷仪表堂堂，这人竟然只想着解剖自己？

沈莺点点头，表情很平静。

“……”好气！

狠狠的翻了个白眼，程澈又不能对她做什么，见官兵都收队了，站起身，胸口的绑带又溢出血色，空气中弥漫起淡淡的血腥味。

冷冽的风吹弯枯败的草，月光泛起冷意，沈莺表情平静，一袭淡粉色绢丝长裙，披着算不上厚实的纱衣，微微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