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处风景秀美,内里的宫殿也是金碧辉煌,随处可见的宫女太监更是将宫殿打扫得一尘不染。
周枳和陈忻之到了住处,这才安静许多,宫殿空旷,水流从假山漫出,又淅沥沥往前去,到了远处的湖泊中。
行宫各处宫女太监,但每个府邸都会带上各自府中的下人,所以他们也不会到宫殿内服侍。
周枳随行的只带了冰清和冰兰两人,陈忻之倒是带得多,足有二十来个小厮。
不过,对于一个病人来说,倒不算很多。
况且此次皇上带的人本就多,每处宫殿都挤满了,周枳他俩隔壁,便是贤王一家。
刚过晚膳,外面的小厮就来报信,说是贤王妃来了。
周枳现在虽是将军府夫人,却从不接外界的帖子,更不和世家贵族的夫人们来往。
这贤王妃今日来,也不知为何。
跟着小厮去往殿内的路上,周枳随口问了一句:“将军呢?”
小厮:“将军用完膳,靠在榻上看书休息。”
周枳在心里发笑,他如今身子倒是金贵。
来到殿内,就见一个盈身披纱,手执绣花丝扇,乌发上插着镂空鎏金钗的美妇。
身形间一派雍容华贵,气度不凡。
“见过王妃。”
周枳屈膝拱手,连忙做礼。
贤王妃不笑的时候肃然不敢亲近,等她笑起来,又是温然和煦,周枳低头时感觉到一双暖手扶起自己,靠近时花香袭来,不似寻常夫人家常用的檀香。
“不必拘礼,我也刚修整好,这才过来,竟瞧见如此娇美的可人儿,真是好运气。”
周枳抬头看去,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本该小辈来拜见王妃的,王妃却先来了,周枳失礼了。”
说着又是要拜下去。
贤王妃拉住她,笑意深了些,“你刚到将军府,以往有宴会也不见你的身影,如今出来玩,礼数便搁置一旁吧。”
周枳:“将军身子不好,我总想着多照料一点,故而都不敢常出府去。”
王妃听到此处,又认真问了句,“陈将军……身子还是和以前一样?”
周枳想了想,半真半假回到:“老样子,总也不见好。”
这话惹得王妃一阵唏嘘,殿内安静片刻,最后说了句,“他是好人。”
周枳虽前面说的话,都算是面上的应付,听到这话,倒是认真看了眼王妃,她眼神中的遗憾不像是假的,可能真为将军感到惋惜。
这还是周枳第一次,在世家贵族里,见到对陈忻之有另样的评价,要知道,除此之外的人,对他不过是敬畏,或是纯粹的害怕……
似是感觉殿上的话头有些伤感,王妃又说:“若说失礼,该是我了,今日来,我是想请将军夫人帮个忙。”
周枳:“王妃才说,礼数放一边去,怎么又叫失礼了?您说出来,我能做到的,必然全力去做。”
这话惹得贤王妃捂嘴轻笑,“你这丫头,是个有趣的,可惜以前不在京城了,若是在京城,陈将军也捡不了这个便宜。”
周枳面露含羞,低头掩嘴轻笑。
又听得王妃正色说到:“来行宫前已是打点好的,一个宫殿本以为够住了,没想到临走时多加了两个人。本想着无妨,大不了来了再和宫内的总管太监说,没想到……”
周枳明白了,王府这边多了人住不下,宫里皇上带了太多人来,又没有多余的宫殿了。
而将军府无长辈,宫殿内自然会多出空余的卧房出来。
几乎是贤王妃话音刚落的一刻,周枳就笑着抢先说到:“这有什么,叫长辈们来这边住,刚好南边的那处,几个卧房离你们那宫殿也只有一扇角门,来往又方便。”
王妃面上尽是感激,拉着她的手拍着,道:“真是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周枳说话也是滴水不漏,“王妃客气了,将军府也只有我和将军两人,也住不了。”其实,她刚才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搬进去了。
“只是,刚搬了点无大用的东西进去,不如我先叫人搬出来,一刻钟后王妃叫人过来收拾?”
这话一出,贤王妃便知,这房周枳本打算用的,虽不知用在哪处,但并不像她说的用不上,更是过意不去。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才各自散去。
一旁服侍的冰兰不等周枳吩咐,面露难色,问到:“小姐,那边你打算自己住的,北面是下人住的地方,你又不可能和王府的人住一起,能搬哪儿去?”
周枳思忖间,吩咐到:“你们先把东西收整好,搬到将军卧房处去。”
“什么?!”
不光冰兰惊讶叫出声,连冰清都暗暗看过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还有个将军府夫人的名头呢,快去收拾。”周枳看着两人的表情,仿佛天塌下来一般,也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