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周枳心冷,却也是这么些年都没遇上对她这么好的一个长辈,故而,周枳想把最好的都给她,奈何婆婆只想守着她的院子。
想到婆婆,周枳其实也很好奇,为什么婆婆的眼睛被挖走,陈忻之又为何会放她在城郊。不过这些事情,婆婆不说,周枳也就不问。
她虽对婆婆好,其实两人也不是很熟悉,甚至当初郁青是陈忻之的事,婆婆也没给她说,每个人都有秘密,她从不强求,她自己不也是藏有不可说的秘事?
冰清很会挽发,等周枳收起心思,往铜镜里看去时,里面的人头束飞天髻,两边碎发落下,后面头发自然垂着,很是好看。
周枳夸赞到:“你手艺很好。”
冰清有些不好意思,“是小姐容貌姣好,在马车里见到小姐时,我和冰兰都是失神了好一会儿,以为遇上了仙女。”
这话没做假,在马车上时,周枳取下惟帽,两人惊得合不拢嘴,她们从小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原主确实很美,特别是周枳回京后,特意养着,肌肤如剥壳的水煮蛋,一双眸子又媚如丝,加上周枳寻常随意的神情,站在哪处,哪处就是一幅美景。
不过,周枳这时想到了她自己的模样,她本身的样貌,也是美的,只是和周枳的美不一样,更含蓄温润,在这世道来说,更像大家闺秀,整个人带着柔光一般。
她走过这么多的世界,很可惜没有遇上过和她样貌差不多的人,可能她自原来的世界去世后,灵魂便再也回不去了。
这时,冰兰端来香喷喷的早食,打断了周枳的伤感的心思,既来之则安之,能在这个世道活的不错,已是万幸。
想到此处,周枳走到桌旁,看着眼前的美食,问到:“这都是你做的?手艺不错。”
冰兰被夸得不好意思,“我们穷苦人家的孩子,都是早当家的,从六七岁就搭凳子上了灶台,小姐你尝尝,要是不合口味,和我说,我换别的给你做。”
周枳尝了一口,顿时心情舒畅,一个劲说着:“好吃。”
又给了冰清和冰兰二人各一个包子,三人惬意吃着,说着各处特有的美食,时不时发出欢声笑语。
正当此时,有个小厮站在院子外头叫着夫人,冰清去引了人进来。
那小厮不敢直视眼前的人,只规矩低着头回话:“夫人,将军叫您去大堂。”
周枳吃得正欢,“什么事?”
那小厮回到:“不知,将军只说让奴才来叫您过去。”
周枳眉头微颤,放下筷子,漱了口,这才慢悠悠走过去。
在路上看到路上的树边有朵小花,上面有个蜜蜂,顿时想起自己的玉烛来,回头说着:“待会儿你们出去买点蜂蜜回来,我们做糕点吃。”
到了大堂,内里静得可怕,王管事不在,只有陈忻之和阿盘。
周枳走到陈忻之下首坐下,“将军找我什么事?”
陈忻之看了周枳好一会儿,面色冷静,“秦婆婆没了。”
周枳刚端起来的茶水还未送到嘴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反复问到:“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陈忻之:“婆婆今早被发现死于屋中。”
周枳手中的茶杯啪地掉在地上,瞬间茶水四溢,杯子摔得粉碎。
眼中顿时溢出泪水,明明那日过去,婆婆还好好的。
她仿佛从云端跌落谷底,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她泪眼婆娑,看向陈忻之,想找出他玩笑的证据,甚至因眼泪糊住了视线,根本看不清陈忻之的眼神是如何的。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对她好的人,就这样走了,她还说要让婆婆享福来着。
周枳心口疼得厉害,到最后麻木,她甚至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种疼痛,好似从头到脚一样,她也不知为何,只知道和婆婆投缘,如今婆婆却没了。
可是,那日她回去的时候都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
想到这,周枳顿时胡乱擦去眼角的泪,思绪片刻,问到:“可是周府做的?”她还记得当初她不愿回府时,周青月说的话。
若不是如此,一个好端端的人,又怎么可能就这样突然没了。
秦婆婆住在城郊,不与外人往来,唯一的一次,便是那次周青月来找她的时候了。
“不是。”
周枳看向陈忻之,脸上的疑惑藏不住,不是周府,那又有谁会害一个老人?
很快,周枳就听到了一个答案。
陈忻之低沉的声音在大堂里响起,“是自刎。婆婆她自己割了颈脉,是不想活了。”
“不可能!”
周枳想都没想,立即反驳道:“婆婆好好住在外面,怎么可能自尽!她还说以后让我去看她的!”
莫说周枳想不明白,就连陈忻之,也十分不解,他照顾了秦婆婆这么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