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玉烛,收了银钱,周枳带着冰清和冰兰两人打道回府,刚好遇到陈忻之从书房出来,也不知要去哪。
前些天,周枳让王管事把小厨房收拾出来,今日她又买了好些新鲜的菜回府,倒是可以好好吃一顿热锅。
日落西山,月光从山脚爬上来,满天繁星,凉风习习,吃着热食,美哉!
见到陈忻之,象征性地问一句,“你要和我一起吃吗?”
陈忻之看了眼她身后大包小包的两个丫鬟,面无表情,“我已用过。”
周枳早就习惯了这人冷漠的样子,点点头,算是回应,绕过他走回后院去,陈忻之后院空旷,又只有周枳一人住着,甚是宽敞。
周枳走在前头,自是没瞧见后面冰清和冰兰两人埋在胸前的头,她们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陈忻之这样吓人的贵人。
魁梧高大的身材不说,仅是他那满身的戾气,加上脸上那面具下冷冽的双眸,都足够吓得两人动不了脚。
周枳不在意,她们俩在后面已是定在原地,不敢往前。
走了挺远,周枳才发现,自己的两个小丫鬟没跟上,又折回来,笑着说到:“不用害怕,这位便是陈将军。”
其中年龄较大的冰清惊讶到:“这就是将军?”又默默在身后加一句,“果然如外界传言一般。”
周枳想到上京路上这人破败的身子,又收了平川的山匪进军,笑道:“外界传言不过是三人成虎,他也没那么吓人,”想了想,又说,“不过,也不是全都是谣传。”
后面的冰清和冰兰年纪小,并不知自家小姐的意思,只知道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小姐既买下两人,便是两人的主子。
到了后院,周枳本以为,厨房之事还要自己从头教与两人,却没想到冰清和冰兰,能做的吃食还不少,根本不用周枳插手,她也落得自在,回屋里看书去了。
等到两人做好热锅后,才叫周枳出来吃,正是时候,里面的骨头和肉炖的软烂,加上蘸料,香气四溢,入口即化。
周枳喝了一口清汤,“不错,汤熬得也很浓。”
说完又叫两人坐下,跟着吃起来,期初两人吓得摆手摇头,直道她们不能和主人同桌而食。
在周枳的命令下,这才小心翼翼坐下,小口小口吃着。
周枳正吃得欢,冰兰先是低声抹着泪,抽泣起来,周枳看了看她,问了嘴,只听得两人说到:“我们自小家里条件不好,家中田坝又被亲戚占了,交不了税,不得不出来找活儿做,又遇父母染疾,我们姊妹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两人的年纪,在周枳看来,还是小孩,顿时脸上带着笑意,安慰到:“放心,以后跟着我,必定会让你们顿顿吃饱的。”
这话一出,惹得伤心不已的两人又破涕为笑,眼中满是感激。
其中冰清年纪大些,更为稳妥,趁着今日刚入府,又吃到了好吃的热食,她问斟酌着问出心中的疑惑,“小姐,我……奴婢有一事不明白。”
周枳正往锅里放蔬菜,随口回到:“什么?”
冰清:“奴婢随小姐进府的时候,府门的小厮都叫小姐为夫人,期初我们见小姐未挽发,自顾自称呼,如今才知,小姐竟是将军府的夫人,那我们这称呼?”
原来是为这事,周枳也坦白,“想必你们在市井中,早就听闻了吧,我和将军就是圣上体恤他边关辛苦,赐下的婚事,并无感情,你们在无外人的时候,叫我小姐便可,若是有外人,便叫夫人。”
那方两人听闻,齐齐回到:“奴婢明白了。”
两人老实的模样逗乐了周枳,甚是可爱,又说到:“私下里,在我面前也不必自称奴婢,随意些。”
冰兰惊到:“这怎么行,那牙人教了我们规矩的。”
周枳一口青菜下肚,笑道:“哦,那你们今日就坏了规矩,敢和主子同桌而食。”
一句话噎得冰兰差点丢了碗筷,倒是旁边的冰清笑道:“那我们就听小姐的。”
几人欢欢喜喜说着话,数着天上的星星,好不惬意。
这边的欢声笑语,隐约间传到前院去,夏日的晚上,院子的园子里最是凉爽,陈忻之便将玉烛点在石桌上。
旁边阿盘听着后院的声音,看了看入神的主子,突然出声,“要不?我去找夫人说……”
“不必。”
阿盘规矩地立在一旁,也不多说什么了。
此时恰逢王管事端来一碗绿豆汤,笑呵呵过来,“主子去去暑气,将军府自从有了夫人,可算热闹起来了。”
陈忻之没接话,阿盘自然也没接,不过王管事也不在意,这院子,他住了这么些年,总算是有点活气了。
第二日一早,周枳刚醒,旁边的冰清就打好了水进来,如今两人在周枳院子里,什么活都做,也省了周枳很多杂事。
婆婆不想进京来住,周枳也只能隔段时日去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