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府中,周枳将自己得来的银票放进箱底,又用衣裙压了压,这才放心,这些,可都是她的私钱。
若是以后周府靠不住,她还能有点银钱另起宅院。虽然对于她的手艺来说,在京城赚钱也不算难。
周青月在忙府中的事,周枳也不好打扰,吃了午饭就准备睡个回笼觉,下月府中喜事,想来更是忙,这也是姜枳把下月玉烛一起送到店里的原因。
周府不待见她,却又叫她回来,周枳实在搞不懂,就像那王氏,虽说对周枳有点自己都不清不楚的亲情,却不多,更是免了周枳的请安。
开始周枳还很开心,觉得自己早上能多睡会儿,后来才知晓,不过是王氏不想看到她而已,那周青月和周年申就算有事没去请安,她也会差人去问,是不是身体不适。
幸而周枳并不是原主,更不会伤心难受。
想来,王氏的这份亲情,在姜枳回来的时候,早就冲刷殆尽了。
她刚卸下一根珠钗,周青月就来了。
见着周枳,眼中失神片刻,复又强撑笑意。
周枳看到她如此,又想起街市上的闲话,音调都软了几分,“姐姐这是怎么了?”
“我下月就要离府了,如今忙完事,想过来找你说说话。”
周枳领着她到了软榻上,没说话,周青月下个月的婚期,府中尽晓,她可不认为平常管家颇有手段的周青月,是会因婚期来临,而紧张的人。
周枳笑笑,“姐姐可是担心?是担心将军府,还是周府?”
周青月却没回答,说起别的事,“妹妹知道吗,我和平津侯府的世子自小一块长大,周府虽然来了京城,却不是显贵的门第,故而引得别人常常欺凌我。”
好似想起以往很愉悦的事情,周青月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往往这时,世子就会出来,站到我面前,护着我,那时,我就想,这人真好,和哥哥一样好。”
“再大点……自己便羞怯自顾自地想,若是能嫁与他,真是此生足矣。”
周青月抬头盯着眼神空洞的周枳,眼泪打转,“哪曾想我等啊等,等到侯府老夫人过世,他守孝三年,我拒了所有上门提亲的人,只等他一人,却等来一道圣旨。”
周枳听着,内心也惋惜,却又实在不懂怎么安慰她,因为她根本没有喜欢过别人。
不过她还尚存一丝理智,低声道:“如今只有我们两人,姐姐便当是发泄了,可隔墙有耳,姐姐出了门再也不要说这话。”
如今圣旨已下,已是没了回旋的余地,周青月再这样不清不楚的,恐给自己招致祸端。
周青月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苦笑道:“我也是只给妹妹说,母亲常年在她院子,身体又不好,我在府中一个人撑着,早就累了,好在妹妹回来,才能纾解一二。”
又问起周枳在西北的时候,“姜家在融州,那里临近边关了,是不是常常有胡夷来?”
周枳回到:“陈将军没来之前,倒是年年有胡夷作乱,后来陈将军骁勇一战,就将胡夷赶退,再也没能随意过关来,这才清净些。”
说到圣旨上的另一人,周枳只能按实说,又听得周青月问到:“将军也在西北,你可见过他,他人怎么样?”
周枳回忆了一番,斟酌着开口,“将军要不就是在军营,要不就是在融州城,而姜家不过是在一个小村子里,并不能见到,不过凡是见过将军的,都说他人好。”
周枳确实是没见过陈忻之,只听得别人提起过,说他铁具覆面,甚是威严。
“世人都说将军好,可却没人愿意进将军府。”
似乎是想通什么了,声音不复刚才那般轻细,大声笑着周枳,“妹妹和将军还都算是西北回来的呢,若是你们见了,肯定很多话说。”
周枳听后眉头皱成一块小山丘,“姐姐可莫要胡说,我和将军不认识,只是听到别人闲聊几句,哪会有什么话聊。”
若是传出去,指不定说她违礼,不知廉耻,和自己的姊婿有什么龌龊。
本来周枳还想着给周青月说说自己在街市上听来的话,此时也没心思了,刚刚周青月说得那么大声,也不知外面的丫鬟婆子听到没有。
而且……周青月可不像是个开玩笑的人,也不知她这时发什么疯。
等到周青月离开,周枳还在想着刚才的话,确定自己没有越矩的地方,才安心。
那边周青月走在长廊上,一双柔荑轻轻抹去脸上的泪痕,眼中尽是冰冷。
她没回自己的院子,去了王氏的住处,如今王氏好似好了点,没再闷在屋子里,出来躺在摇椅上。
看着自己女儿过来,更是起身去拉周青月的手,“怎么这时候过来?”又看到她脸上的泪痕,“怎么哭了?”
周青月避重就轻的回到:“想母亲了,就过来看看,此去将军府,也不知还能不能回来看母亲。”
京城的人怎么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