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晴烟揣着周青月给的书信上了马车,一颗心七上八下,怦怦直跳。
她自是知晓这样不好,和将军定了亲的周姐姐,还给自己哥哥写信,莫说给父亲母亲知道了会怎么样,给那“活阎王”陈将军知道了又怎么样,就是这世间也没有这样不顾礼数的。
可她又能怎么办,一边是自己最喜欢最亲近的朋友,一边是自己日日颓丧的哥哥,而且周姐姐说了,这信是宽慰哥哥的。
关晴烟双手伸进袖中,捏着信的一角,也希望自己的哥哥看到这信后,能振作起来。
到了侯府,她便迫不及待地想去找关翼,奈何侯府夫人早看透了,压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
侯夫人看自己女儿心不在焉的模样,冷声问到:“那周家小姐,让你带话给你哥哥了?”
“……没有。”
一双厉眼在关晴烟身上扫了又扫,才堪堪放过她。
“你别劝他,等他想通了就好,那周府小姐你也少来往。”
这话并不是母亲第一次给她说,以前也说过几次,自己的母亲好似很不喜欢周姐姐。
但是关晴烟想到今日周青月脸上的泪痕,又不得不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顿时生出点怜惜,低声为周青月反驳起来。
“为什么?京城谁人不说周姐姐厉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而且还把周家管理得井井有条……”
“你还太小,你哥哥对她要死要活就算了,晴烟,莫学你哥哥。”
关晴烟有些不服气,还想为周青月辩解,却被侯府夫人给堵了回来,“先前你哥喜欢,我们睁只眼闭只眼,如今她已定亲,再和她往来,失了礼数是小。”
“可是……”
“好了,回屋去歇息吧。”
关晴烟看着揉着额头的母亲,到底没有再说什么,虽母亲让她回屋子,走在廊上的她还是转了个弯,去了哥哥院子。
里面关翼正躺在榻上,眼神空洞,关晴烟进来了都没动静,一间屋子黑黢黢的,不见一点光。
关晴烟撇了撇嘴,有些生气,“哥哥,难道你要一直这样嘛,母亲为了你人都瘦了半圈!”
等到烛灯亮起,关晴烟看清榻上的人,更是心里难受极了,早已没了往日翩翩公子模样,身上的衣物也是几日没换。
关晴烟朝着跟在身后的人道:“给哥哥拿点吃食来。”
那嬷嬷领命而去,等到屋内只有两人的时候,关晴烟才飞速从袖中拿出那封信来,扔到关翼身上。
轻飘飘的信落到关翼身上,他虽有知觉,一双手却没有接。
关晴烟走得近些,这才低声出口,“这信是周姐姐让我带给你的,你看……”
话还没说完,刚刚躺在榻上半死不活的人,立刻挺起身来,坐在榻上,“青月给我的?”
关晴烟立刻叫住他,“你小声点,想让母亲知道吗?!”
关翼此时早已不管外界的事,一心拆信,许久没吃饭,身上没什么力气,一双手抖得不行。
关晴烟看着他把信看了又看,时不时望着外面,第一次做这样的错事,总害怕被母亲安排在这里的人撞见。
没一会儿,关翼刚看完信,去取饭食的人就回来了,关晴烟笑着说到:“嬷嬷,你先出去吧,我劝劝哥哥。”
那嬷嬷是侯府夫人身边的老人了,此时听到这话,也是舒了一口气,这侯府世子真是折磨人的主,好在还有听话懂事的小姐。
等到人出去,关晴烟才说,“哥哥,周姐姐也是没办法,你要听她的话,好好吃饭。”
她以为,周青月信中说的,不过是让哥哥放下,好好度日一类的话。
关翼看完信,便是一句话也没说,只盯着一处,眼睛都不眨一下,不知在想什么。
“哥哥?哥哥?”
关晴烟连着叫了几声,关翼才回神,“晴烟,摆饭。”
“啊?”
关晴烟有些好奇里面写了什么,一家人劝了又劝都不见振作的人,周姐姐一封信就起作用了,但想想,解铃还须系铃人,也就释然了,总之,哥哥能好起来就好。
……
周府内,过了几日平静的日子,周枳挨不住了,给周青月说了声,出了府去。
本想独自出府的,奈何周青月坚持让她坐自己的马车去,又安排了婆子丫鬟一大堆。
周枳不得已坐上那辆贵气的马车,却怎么也不肯带着那一堆人。
等她出了城,才感觉放松一些,周家虽好,总归是压抑得很,周枳只觉得在里面不透气。
这马车里甚是宽敞,一应物品俱全,焚香喝茶也不在话下,周枳想到自己第一次见这马车的时候,还刚到京城,如今却已是这马车中的人了。
胡思乱想中,马车停在了婆婆院子外,周枳连忙跳下车,开了院门,朝着里面走去。
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