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首(1)(1 / 2)

执凤意 水初影 1603 字 10个月前

可芸香许久也没等来公主的动静,垂眸一望,公主竟是趴在窗台旁熟睡了。

“公主……”轻唤了一声,芸香瞥向公主玉面上残留的泪痕,怜惜不已,心想这要是贵妃娘娘知晓了,该有多心疼……

怕公主着了风寒,她唤来了几名府院中的婢女,将公主的单薄娇躯扶至软榻上,才安心离去。

那一长夜,容浅奚像是入了一场梦,坠入了无尽的深渊,陨落过后伤痕累累,无人相救,却又感一身轻松。

琴弦断裂,她的月辉不复存在。

隔日清醒,头脑尤为昏沉,她轻揉着眉宇,心绪已平稳了不少。

正起身未有多时,她便听闻殿外隐约传来了颇为熟悉的喊声。这呼喊并非来自他人,而是属于她的皇兄,当今太子殿下容嶙。

“皇妹,皇妹!”

人未及,声先到,太子向来如此不羁,待她却为极好。

见一纨绔般的身影急促地行入殿中,她镇定端坐,瞧见其身后跟着几名府邸婢女,面露着急无奈之色,便知他定是无拘束地闯了进。

“太子殿下……”跟随的婢女蓦然止了步,垂首听候公主发落。

容嶙满目忧愁地向她瞧望,落拓地一撩云袍,于殿内桌案前坐了下:“本王听闻,皇妹昨日哭了一整夜,实在是担忧,故而想着来看看皇妹。”

扬唇柔和浅笑,容浅奚望向伫立的婢女,示意不必在意:“你们都退下吧。”

母妃与皇后在后宫一向不为和睦,容嶙虽为皇后嫡长子,可从小与她一同长大,明了后宫与朝堂纷争。

皇后自是不喜太子与她走得近,可她这位皇兄总是偷跑而来,曾经竟是扬言要护她一世。

“你这是怎么了?”容嶙盯着她稍许憔悴的眼眸,一瞧就知她定然痛哭过,“这整个皇城,有谁敢这么欺负你?”

皇妹平日里爱恨分明,除了那周玦,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让她伤心成这般模样。

“我明白了,是那个周玦对不对?本王在朝堂之上便瞧他不顺眼,那人年纪尚轻掌管着内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让人看着是挺正人君子,也不知心里究竟装了多少坏水。”

听得他如此诋毁,她不觉辩驳了回去:“不许皇兄这般说他。”

瞧着皇妹竟还帮起了外人,容嶙故作悲切地扭过头,假意悲痛地捂上了眼:“我的好妹妹,你怎还帮起他来了!唉,皇妹帮着外头的男子责怪皇兄,本王当真伤透了心。”

“皇兄莫要伤心,皇妹知错了。”被皇兄逗了笑,她轻扬着明眉,顿感昨日不值一提。

“我昨夜想了又想,有些想明白了,”她挺直了娇身,摆出一贯得意的姿态,怡然自得般道着,“我本是这皇城中最得宠的公主,要怎样的男子会没有,何必这般委屈自己……”

见其终于想得透彻,容嶙险些热泪盈眶:“皇妹有如此领悟,皇兄甚感欣慰啊!”

容嶙朝她轻缓眨起了双眸,小声问道:“皇妹想要怎样的驸马,与皇兄说说,皇兄替你去搜寻一番。”

然她才无需这位皇兄出手,她暗暗思忖,既是想寻回自己曾丢失的尊严,收下母妃此前的好意,也未尝不可。

“母妃早已物色几名才华横溢的翩翩公子,正等着本宫去挑选呢。”

言至此时,芸香匆忙行入了殿内,纠结了良久,尽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公……公主……”

抬眸瞥向旁侧的太子殿下,芸香欲言又止,随后瞧向公主。

明了芸香对太子有所顾虑,她轻抬玉手,告知其直语无妨:“有何事大可直言。”

“是……是周大人,”芸香酝酿了好些时刻,才小心翼翼地言道而出,“周大人遣人来传了话,说……说是……”

说起此人,容浅奚心下止不住地微然颤动,仍佯装镇定自若道:“直说便是。”

“说是为公主择了一名男子,作……作为面首献于公主……”语调轻得发颤,芸香作势一顿,谨慎般问着,“公主是收,还是不收?”

唇角扯上一阵酸楚,她晃神一瞬。

曾几何时的玩闹之语如浪潮涌来,她眼睫翕动,却正声而回:“收,本宫为何不收?”

垂首俯着身,芸香见势慌忙退下:“奴婢知晓了。”

容嶙闻言气不过了,皱紧了剑眉,握拳切齿道:“岂有此理,这周玦竟这般胆大放肆,敢给本王的皇妹送面首?”

她已是忆不起此为何年与那人玩闹之时所定的约定,依稀记得那时春光明媚,春意阑珊,于一处柳岸荷塘旁,她浅望和风细雨,而身旁有着她朝思暮想的少年。

兴许是闹腾得累了,她靠坐于桃树下,见着桃花与雨丝纷洒,恍惚间莫名出了神。

“公主在想些什么?”少年高雅地在她身侧坐下,眉目间染着浅浅笑意。

她回神一叹息,撑着下颔,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