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了。你若去北狄,还能为她分忧一二;你若一直恬不知耻地待在她的身边,又能做什么呢?”吴晚然不再看那几件衣裳,转而去看白灼的背影。
白灼听此,立即回身看他,数秒后终于想通了什么:“你!无耻至极!你知道她若是登上那个位置,责任心使然,必定不会轻易扔下重担不管。你无非是想......你都快要死了,凭什么还要哄骗着把她捆在中原!”
他早看出来了。吴晚然并不是他表面上装出来的那副样子,也不是一个忧国忧民的二皇子,打从一开始,他就只为自己的私心。
“是又如何?那你便清白了么?”吴晚然向前一步,俯视着他,嘴角带着嘲弄的笑,“我私下问过北狄王你的年纪,乃是十四岁。可初遇苏其央之时,你却骗她说你只有十岁。时至今日,你也未曾向她坦白过。你以为,我就不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
白灼像是被他泼了一盆冷水,方才还发着怒,倏然又呆滞在原地。
没错,是他的心思卑劣。以为当一个小孩子,就可以乖乖地待在苏其央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回过神来,默默地将床上的衣裳细心收好。
吴晚然已经不在屋子里了,应当是早就离开了,可是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却始终萦绕在白灼的耳旁:“我言尽于此。回不回北狄是你的事,可你实在不该继续肖想......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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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苏其央收到了白生香寄来的信。信上写着白生香姐姐已经与项伯父和离,新开铺子的生意也还算火旺,总之尽是些喜事。
只是这信的末尾,白生香说:今日酉时,项守意欲见姑娘一面、有事相告。其言辞之恳求、举止之慌张,我也是头一回见,若你近日得空,便去看看吧。他似乎不好意思去见你,说他愧对于你,这才托我给你写信。他还说,你若实在不愿见他,还望你去蜀地走一遭,那里有一位半生戎马、身怀壮志之人在等你。
将爹爹的行踪卖给国师,项伯父愧对于她才是应该的。
不过......苏其央的手指划过信纸上的最后一行。
心脏狂跳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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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相国府。
见推门而入的人是苏其央,项宇先是一愣,随后扭头瞪向项守,他这好父亲再次骗了他。
再次面对苏其央,他不知该如何刻意地去疏离。
许久未见项宇,苏其央也是有些讶异,很快调整好心态,单刀直入地问项守:“项伯父,你信上所提之人是谁?”
“是你父亲,苏夜。”项守也不拐弯抹角地答了,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姑射山上死的那个人是我另外寻来的死士,并非苏夜,这一切都是演给贾艽看的。为了瞒天过海,我便没有将此事告知给第三个人。苏夜本让我等到你年满二十、贾艽淡忘这一切后再告诉你,岂料你前段时日竟现身于国师面前,我便连夜赶去巴蜀找苏夜相商。”
项宇先是一喜,苏伯父竟然还活着,而后又后知后觉,若他能早些知道苏伯父还活着,又怎会错过阿央。父亲向来如此,所有的事都了然于心,却迟迟不肯相告。
项守意识到项宇的神情变化,立即说道:“是你苏伯父不让我告诉你的。他说你在苏其央面前从来做不到守口如瓶。至此,为父再也没有任何瞒着你的事情了。”
而苏其央这边,她根本不敢去看眼前二人在说什么、做什么,甚至连呼吸都极为小心翼翼,生怕今日所发生的种种全是梦境。
“听说这个月底,你便要嫁给陛下了。”项守转过去看苏其央,试探性地发问,“你生性活泼,当真愿意一辈子困死在后宫之中么?你若是此刻反悔,我便叫宇儿与你同行,我在暗中协助你们二人一同前去巴蜀。”他知道宇儿仍旧恋慕着她。
项宇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的父亲。可是已经晚了。得之他幸,失之他命,可惜他从来未曾得到过。
苏其央茫然地望向二人,向后退了一步。若这是梦,醒来后她要如何是好。
这时,门外突兀地响起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项宇定睛一看,竟是吴晚然,后者气喘吁吁地快步走了进来,鬓角处还流着汗。
“爱卿不必拘谨,朕早已听爱妃说过你们的往事,继续叫她阿央也无妨,这点度量朕还是有的。”吴晚然见项宇神情忽地不自然起来,气喘汗流之下也不忘勉强挤出笑来。
见吴晚然出现在眼前,不知为何,苏其央的心有些安定下来,拽过他的衣袖,喃喃道:“吴晚然,项伯父方才说,我爹还活着。你快告诉我,这不是梦。”
吴晚然闻言一愣,看向项守。
项守无奈地点点头,心道这陛下来得可真快。
“是真的,阿央。你爹还活着。”吴晚然于是拥她入怀,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像是哄三岁小孩般,不断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苏其央这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