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原朝皇帝的寝宫内。
今日早朝上发生了那样荒唐的闹剧,原太【防和谐】祖直到现在也未缓过神来。白日里他去看了眼皇后,本是想着在后宫里寻个人说说心事。谁知那女人因为死了个儿子,接连好几次去看她,皇后都没给他什么好脸色。而后宫中其他妃子又难缠得很,害得他心情更差了。
宫女已经在御前服侍了有些时日,看得出原太【防和谐】祖心情烦躁,大气也不敢出,快速替他换好寝衣后便退下了。
原太【防和谐】祖正欲上床歇息,却听得身后的门又被人推开。他以为是方才的宫女,不悦道:“怎么?还有事没做完?”
“陛下说的是,微臣今夜前来,确实有事要做。”出声的却并不是那名宫女。
原太【防和谐】祖立时认清来人的声音,打了个寒颤,赶忙从床榻边抽出防身用的剑来。
“陛下年事已高,实在不宜拿刀弄杖,免得伤了龙体就不好了。”在原太【防和谐】祖转身前,韩安平已经先一步将寒刃贴在他的脖颈处,将将擦着皮肤,只要稍一用力,便能叫他见血。
无奈之下,原太【防和谐】祖只好慢慢地放下剑,又慢慢地转过身去,强作镇定:“韩安平,你不必做到这种地步。今日之事,朕权当没发生过,不会再追究你私下勾结权臣的罪。把剑收回去,大将军一位便还是你的。”
原太【防和谐】祖侥幸地以为,韩安平走访百官重写折奏、帮了苏其央,怕自己因此而撤了他大将军的职。
“事到如今,陛下以为微臣还在乎这名存实亡的大将军三字吗?”韩安平向前迈了一步,挑眉冷笑。
“你!”寒刃不断逼近,原太【防和谐】祖彻底慌了,后退了好几步,沉思许久后怒道,“你是故意设计让贾艽入狱的!”
他往后退,韩安平就又向前靠去:“是又如何?”
你来我退之间,原太【防和谐】祖已经被逼得一屁股坐到床榻上了,浑身控制不足地打颤:“你......是来杀朕的?”
“不敢。陛下为何这样害怕,微臣只是来请陛下喝酒的。”韩安平摇了摇左手上的物什,只字不提他右上提着的剑。
原太【防和谐】祖这才看清他右手拎着一只细颈酒壶,他很快便想起不久前自己为韩安平大摆的洗尘宴。同是那日,他看向酒杯中的换骨玉泉,问韩安平可愿替他以身试毒、以表忠心。
不必多此一举询问韩安平,原太【防和谐】祖清楚这酒里下了毒:“你竟敢毒害朕!”
他从未想过韩安平居然这么记仇。
“微臣为何不敢?”韩安平的右手使了几分力,轻轻刺破了原太【防和谐】祖的皮肤,小小的血滴像芝麻粒一样源源不断地往外冒,语气陡然变得狠毒起来,“陛下敢欺我瞒我,按下家母已死的真相刻意不表,我便不敢杀你么?”
原太【防和谐】祖心下一惊,原来韩安平已经知晓此事了,略一思量:“你若是不杀朕,朕便告诉你,你母亲的尸首何处。”
听及此,韩安平愈发觉得从前的百般隐忍是有多荒唐,仰天大笑一声:“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来骗我!你以为我能打探清楚我娘死了,便不能打探清楚你怕事发东窗,早已将我娘的尸首火化成灰了么!”
谎言刚一出口便被揭穿,原太【防和谐】祖也顾不上尴尬,满脸的万念俱灰,知道今日大抵便是他的死期了。
“我倒是能饶你一命。只要你把兵符交付于我,我就不杀你,如何?”韩安平冷声问道,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原太【防和谐】祖也冷笑一声:“爱卿今日没有兵符,不也悄无声息地逼宫了。”
“少说废话!兵符何在!”韩安平根本无意与他多言。
“丢了。”原太【防和谐】祖直视过去,双眼之中看不出惧态。他想着,死也要死得像个天子。
韩安平本是想眼睁睁地看着原太【防和谐】祖饮下毒酒,教他饱受羞辱而死的,却不知为何,看了原太【防和谐】祖此时此刻的神情,径直提剑砍下了他的头颅。
刹那间溅出的血弄脏了韩安平的衣裳,他嫌原太【防和谐】祖的血脏,“啧”了一声。
“吴杰逸,你莫非还以为自己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呢?”韩安平的眼中倒映出满地的鲜血,显得猩红,像是游荡在人间的厉鬼。
而原太【防和谐】祖的头颅,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一边滚着,一边“汩汩”地往外涌着血,最后滚到了韩安平的脚边。
临死前,看着韩安平穿着的黑色皂靴,他那沾染上鲜血的嘴唇一张一合,可惜发不出任何声音来:“朕的七十大寿......”
他本想着,待到七十大寿,定要举办一场举世无双的宴席来庆祝。
却不曾想,他吴杰逸辛辛苦苦打了半辈子的天下,一朝贵为九五至尊,竟落得这样的死法。
“滴答——”血从剑刃处滴落至地面,韩安平稍作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