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极了。”贾如谷说完,不再看白灼。
他微微侧过身去和苏其央说话,大有一副耳提面命之势:“这些时日里,白姑娘怜惜在下【防和谐】体弱、每日都不辞辛劳地替在下驱车驾马,从无怨言。在下看在眼里,也知道白姑娘是个心肠极好的人。”
“可是白姑娘这个好心肠也不该对谁都施舍。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下只是劝诫白姑娘一句,如何抉择还全凭白姑娘自己定夺。”贾如谷这话说得含沙射影,“近年来北狄数次扰我朝边境,就单说这座上党城的商队,已经被北狄骚扰过不下十次。”
白灼本就不苟言笑,此时的脸色更是难看,浑身的阴郁之气险些要溢出体外来。
而贾如谷的脸上却还带着笑,说:“在下今日累了,先回房歇息。白姑娘,告辞了。”
言下之意,是他没有将白灼放在眼里。
苏其央也很想离开这个气氛紧张的房间,只可惜此处正是她的住所,她找不到借口离开。
“阿姐,你的这位朋友,看来对我很是有成见啊。”白灼在贾如谷走远后,才缓缓说道。
白灼垂眸看着地面,苏其央摸不清他现在是什么心情,想来应当不会太好就是了。
“要不你还是骂我蠢吧,怎么听你叫我阿姐这么瘆得慌?”苏其央打了个寒颤,“你先回屋里去养伤,我这就去替你游说一番,贾如谷他人也不坏的,今日是他心情不好,说话刻薄了些。”
“莫非在阿姐眼中,这天底下竟是一个坏人也没有?”白灼抬头看她,语气不冷不淡的。
这倒把苏其央给问住了,她细细思忖许久后,回答他:“好像还真没有。”
“是么,看来阿姐从前的日子过得很好。”白灼说完抬脚离开,“如你所愿,我回去养伤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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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公子,你在里面么?”在屋外踟蹰已久的苏其央敲了两声房门,“我可以进来么?”
贾如谷起身去为她开门,笑着说:“真是稀罕事,难得白姑娘主动找我一次,可是为了你那义弟而来?”
“贾公子看起来很讨厌北狄人?”苏其央有些许的局促不安。
贾如谷调转身子,走回屋中坐下,说:“谈不上讨厌。中原人待在中原,北狄人待在北狄,这是常理。看着北狄人出现在我大原的土地上,心情难免差上几分。”
“可上党城离北狄近,往来贸易者也有许多,在此城遇着一两位北狄人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苏其央仍旧站在门外,并未进屋,循环渐进地说出她的见解,“不是所有北狄人都是心思歹毒的,更何况他只有十岁,贾公子方才所言太过刻薄。”
贾如谷渐渐收起了笑,问道:“苏姑娘,与北狄征战多年的令尊若还在世,听到你这句话,应当是不会高兴的。”
“罢了,不要就此事再做争执了。”贾如谷见苏其央的面色不佳,于心不忍地劝道,“你我皆无法苟同与彼此,说来说去也不过是在兜圈子。”
怕她不放心,他又说:“下次再看见你的义弟,在下会努力和颜悦色些。”
“多谢。”苏其央点了点头,忽地想起一事,问他,“玄林呢?贾公子得知我爹的死讯,是不是要走了?”
他来上党城是为了找她的爹爹,如今得知苏夜已死,他也没有理由继续在城中待下去。
“玄林先去给父...家父送信了,等他回来接我,在下就会离开。”贾如谷不自觉地勾唇,“怎么?白姑娘这是舍不得在下走?”
苏其央再次点头,道:“同行数日,无论如何也算得上是朋友。既然要分别,又怎会舍得?”
贾如谷闻言一怔,没想到她如此坦率。默然片刻后,他也抿着嘴笑:“想不到白姑娘的性子如此坦率。说起来,在下心中也是有几分不舍的。”
客房外的走道上有别的旅客路过,发出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苏其央这才进屋来,关上房门,不再站立于门口。
然而进屋后,她又开始后悔。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她应该离开才是,怎么还进来了?
贾如谷挑着眉,好笑地看着她:“白姑娘还有何事?”
“无事,我这就走。”苏其央悻悻地回答。
“在下忽地想起,白姑娘今日怎么不说在下笑得假了?往日里都会说上一两次的。”贾如谷突然问道。
苏其央想了想,说:“多笑笑,也没什么坏处。”
“分离在即,在下只知姑娘姓甚、却还不知姑娘名谁。”在苏其央离开前,贾如谷问她,“可是叫苏央?”
“苏其央。”她说,随后离开。
她本想回问贾如谷的姓名,可又觉得这人肯定不会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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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苏其央躺在床上,又睡不着,下楼去朝小二讨要了一壶浆水。
刚热过的浆水,在寒冬中喝来下肚,是暖和且惬意的。苏其央飞身上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