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行驶,终于在车铃的叮当声中缓缓停了下来。
“江家到了。”陆暮知按了按白霜月的手背,示意她起身,“走吧。”
“夫君,到了江家我需要做些什么?”方才在车上不觉得,这会儿到达目的地后,白霜月的心中没有来的紧张起来。
虽然目前的局面似乎已被陆暮知掌控,但是直接到江家去这种深入虎穴的方式,总归是让人觉得有些忧心。
陆暮知笑着安慰道:“你什么都不用做,跟在我身后便好。”
白霜月看着陆暮知面色如常,心里安定许多,点了点头,很乖巧的跟着陆暮知下了马车。
两人刚下马车,迎面便撞见江家的几个侍女前来迎接,笑着上前便欲去扶陆暮知胳膊。陆暮知皱眉,避开那几个侍女,上前看到站在她们身后,满脸堆着讪笑的江知州。
江知州正不住的搓着手,伸手想要去握陆暮知的手:“首辅大人好……”
陆暮知没有伸手,江知州的手就这么尴尬地停留在半空中,最后只能缩了回去,依旧堆着笑道:“首辅大人大驾光临,江某感激不尽,茶水已备好,都是江南最好的名茶,还请大人到府中小酌一二。”
说完,江知州朝大开的江府大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话都说完了,目光才落在身后的白霜月身上,愣了愣,又挤着生硬的笑容道:“这位便是陆夫人吧?真是天生丽质,天生丽质啊!首辅大人好福气!”
白霜月:“……”看来江知州这拍马屁的功夫不佳,全给拍马腿上了。
陆暮知眼神环视一圈,看着他们的架势,分明是早已严阵以待,冷冷道:“江知州的消息很灵通。”
“陪犬子出游的小厮前来通知首辅大人要来我家,我便在此早早候着了。”江知州被他眼神扫的头皮发麻,忙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正说着,他目光突然落到后一列马车被压下来的江太守与江公子一行人,脸色顿时一变,声音都有些哆嗦:“首辅大人,敢问犬子……是哪里冒犯了大人吗?”
陆暮知没有回答,只是向后看了析言一眼。
带领后来人的析言走上前,朝着陆暮知行礼,随后朝江太守道:“我是首辅大人的贴身影卫,奉命羁押两位江公子,特此前来通知一声。”
“不是……为何要羁押他们啊?”江知州眼神慌乱的左右乱飘,看起来似乎真的完全不知情,“是他们犯了什么错吗?首辅大人能不能告诉小官,小官现在这一无所知的,实在是心急如焚呐。”
“不如等进了府中,江知州亲自问您的儿子和弟弟。”析言回答。
她朝身后一招手,那几个便衣侍从立刻压着江太守和江公子朝江府中带去。析言斜眸看一眼江知州,面无表情道:“敢问江知州,可否让我们进去?”
“……自然可以,当然可以!”江知州和江公子视线对上,又很快挪开,随后又摆出谄媚的表情朝几人道,“各位大人,快请进。”
“多谢了。”析言抱拳,随后便抬脚迈入江府大门。
白霜月跟在陆暮知身后,悄悄问了一句:“江知州好像很怕你,夫君,你会怎么处置他们?”
“这天下哪有官不怕我。”陆暮知转头看向白霜月,笑得温和,语气中是否颇有深意,“稍等片刻,娘子就知道了。”
两人走到江家正殿,殿中江夫人正焦急地来回踱步,见到来人忙端起笑脸迎过去,声音甜的能滴出蜜来:“首辅大人,您高抬贵……”
她话还没说完便看到析言身后压着的两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垮了,脚下踉跄几步便要向后倒去,被身边的侍女急忙扶住。
“首辅大人,这是……”江夫人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右手颤抖着拿手帕捂住胸口。
江公子见到母亲,眼眶红了一圈,颇为委屈地喊了声:“娘……”
“怎么了?”江夫人听到了这声音,却不敢回应,只是一个劲儿地问江知州,“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啊?”
江知州将她拨到一边,狠狠的瞪她一眼示意不要掺和,随后张罗着侍女给坐定的陆暮知一行倒茶。
“这是江南最好的西湖龙井,入口清香,回味甘甜,首辅大人和夫人尝尝?”江知州佝偻着腰,在陆暮知面前点头哈背道。
白霜月看着这一幕和江知州鬓角已斑白的发,不知怎地有点心酸。
但她知道这一切都是江知州的咎由自取,种恶因得恶果,怨不得谁,也不必同情。
如此想着,白霜月轻轻抿了口茶,果然芬芳甘甜。
见到白霜月喝了茶,江知州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抱拳问道:“敢问首辅大人,犬子和舍弟究竟惹出何事,还劳烦首辅大人亲自跑一趟,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
“是该教训了!”坐在后侧一直抚着胸口喘气的江夫人插嘴了一句,“老爷,等会一定要将他们带回后院狠狠教训,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