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仍旧记得他们在茶楼抚琴作伴之日。
陆暮知这是提醒她,无论两人身分如何变化,他永远是茶楼那位风光霁月的公子,在他那里,白霜月可以永远是无拘无束的孩童模样。
感激之情无以言表,白霜月鼻子一酸,眼眶湿润几分。不想被人看到落泪的模样,只能偏过头去装作在赏荷花,压低声音道:“十分喜欢,多谢师傅。”
“夫人客气了,这是做奴才的本分。”那小厮道,“夫人请慢用膳。奴才就先告退了。”
说罢,他将食盒拿起,转身之际,没有注意到一滴泪从对面之人脸颊滑落,滴在了浅茶糕上,晕开一片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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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渐盛,几场细雨后,天气逐渐闷热起来,夜晚总是蝉鸣蛙躁。
白霜月嫁到首辅府上的第三日,陆暮知依旧未现身,白霜月向管事打听他的消息,答复都是首辅政务繁忙,短时内无法回府。
她自然知道首辅辛苦,也不奢求他总相伴左右,陆暮知帮助她太多已是无以为报,白霜月唯一可以做的只有尽心尽力办好与他约定之事。
正如云溪所言,陆暮知一无亲人二无小妾,府上值得打理的事便只剩安置下人和清点账单,并不算难。吴管事是府上的老人,据说从陆暮知刚出生起就跟着他,如今两鬓斑白,为人和蔼可亲,白霜月跟着他学起来也十分轻松。
不过想到七日后陆暮知会亲自考验她的学习成果,白霜月还是止不住地紧张,每日都颇为仔细认真地记账。
这般清闲的又过二日,白霜月没等到陆暮知回府,反而等来了二公主邀请她参加三日后诞辰宴的消息。
“二公主邀请我去她的诞辰宴?”白霜月本坐在花园亭内乘荫品茶,忽然得知这么重大的消息,一时之间有些迷茫,“她为何要请我?”
“首辅在皇宫和二公主相伴长大,两人算是发小。”流月给白霜月扇着风,道,“二公主每年诞辰宴都会请首辅,如今首辅成了婚,自然也是要宴请夫人的。”
白霜月品着舌尖上茶叶的清香,想了想,问:“你可知二公主还邀请了谁?”
“皇宫御宴,凡是名门贵族和二公主年纪相仿的夫人小姐都会受到邀请。”流月道,“夫人去了,说不定能结识很多人呢。”
闻言,白霜月心下一沉。
名门贵族的小姐,自然包括国公的嫡女——白绮梅。
白绮梅受白父宠爱,是蜜糖罐子里泡出来的嫡女,性格也被惯得嚣张跋扈,白霜月曾经没少受她欺负。出嫁前日晚宴上自己当众顶撞白父和叶氏时白绮梅也在场,以她的性子,再碰到自己定会替父母出气。
本以为至少许久不会再遇白家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冤家路窄地撞上。只是二公主的邀请不得不从,硬着头皮也必须和白绮梅见面了。
白霜月垂下眼帘叹了口气,又想到皇宫圣地最重规矩,便问,“二公主诞辰宴只剩三日,我未曾学过皇宫礼节,府上有谁知晓这些?”
她幼时虽伴读了几年书略通文墨,但未曾随父入过宫,自然不懂宫中规矩。若是在公主诞辰宴上失了分寸,不仅让白家看笑话,更是丢了首辅的面子。
陆暮知日夜忙碌,白霜月不愿给他徒增些烦心事。
流月想了想,不确定地说:“吴管事和王老妈子曾随首辅大人入宫,应当懂些皇宫礼节,不过他们都已出宫很多年了,不知道还记不记得......”
说到这里,流月忽然想到了什么,道:“不对啊夫人,这府上最懂宫中之事的不正是首辅大人吗,你去找他学不是更好?”
“我以为我不想找夫君。”白霜月摇了摇头,几分苦笑,“可是他日日都不在府中,我该去何处寻他呢?”
流月这他意识到自己失言,低头道:“奴婢多嘴了。”
“你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何来多嘴。”白霜月心中生出几分没由来的落寞,不愿流月察觉,便打趣道,“首辅大人新婚不日便将我抛诸脑后,数天都见不到一面,怎么颇有几分守寡的意味了?”
流月被吓了一跳,刚想捂住夫人的嘴道这话可不能乱说,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哦,为夫怎么不知娘子已成了寡妇?”
白霜月听到熟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吓得浑身一颤,转身便见陆暮知不知何时静悄悄来了后花园,正站在亭边一簇海棠旁,眯眸看着她。
“我......”白霜月本想解释,但发现解释不了,便及时闭上了嘴。
“我时刻挂念娘子,办完公务便来了后花园。”陆暮知语气中似带着笑意,却颇有几分危险气息,“结果听到娘子在咒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