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水妖被李滋之追了一次，就更谨慎了。本来水妖就没留下什么踪迹，现在他又暗伏不出，所以就算李滋之天天出去搜索也没找到什么线索。

于李滋之而言，一切不过苦恼的开端，而于小白而言，简直再好不过。

她变成凡人的样子，刘大郎也不曾多说，所以刘家其余三个人都以为她也是凌虚派弟子，对她十分客气。

她可以和李滋之平起平坐，再也不是他大鱼大肉她白面馒头。

她第一顿吃得很舒心，结果当晚被训了一顿，还被嘲笑胃口太大。

被警告管好自己的嘴，小白也只能少吃一点，幸好她不用跟着李滋之每天出去乱溜达。

刚收好晒干的地瓜干，刘大郎看见小白倚在柱子旁，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于是拿了几块红薯干给她。

小白扔掉嘴里的草，接过红薯干，吃了一口，说：“好甜啊，就是有点粘牙。”

“仙子还要吗？”刘大郎把手里的地瓜干都递给小白。

小白笑着拿过，道谢。

说起刘大郎这个人也是奇怪，明明看见她由狐变人却不怕，还一口一个“仙子”叫她。

她想，这大概是跟着李滋之的好处吧，她又咬了一口地瓜干。

刚准备出门的李滋之看见小白和刘大郎站在门口有说有笑，还听见刘大郎管小白叫“仙子”，冷笑一声，说：“仙子？你也敢应。至少一千五百岁才勉强修成狐仙，你这么懒，我看两千岁都不一定能成。”

李滋之嘴巴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很少在外对她冷嘲热讽。小白气不过，说：“哼，我一定可以两千岁修成狐仙的，你等着瞧好了！”

李滋之并不把她的豪言壮语当真，要她跟他一起出门。

“我跟你出去干什么？”小白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要她跟着。

“你每天这样游手好闲，跟我出去。”说着，不由分说，李滋之拉着她就要走。

一旁的刘大郎见他们要出门，赶忙拿了伞给小白，提醒说：“可能要下雨，带把伞吧。”

小白正要去接，李滋之已经抢先从大郎手里取过伞，拉着小白往外走，连与大郎道别的空隙也没给她留。

外面天气还挺好，有微弱的阳光，洒在稻田上。远处的田野，有一片金黄稻穗，也有收获完的稻茬。不少人躬着腰，隐没在膝盖高的稻禾里。

小白看着挥舞着镰刀的人，问：“这里闹妖怪，很多人都走了，为什么他们还不走，他们不怕吗？”

“今年的收成很好，”李滋之摸了摸沉重丰硕的稻穗，有点扎手，“但是如果不好好割稻晒谷，再好的收成也没用，明年可能还要挨饿。还有圈里的猪，是养了一年准备过年的时候吃的，如果不好好喂，猪可能会跑出去。

“如果他们走了，田里的稻子谁收，圈里的猪谁养？

“每个人都知道那样选择最好，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做那样的选择。人生，总是有很多不得已。他们只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出最好的选择。”

所以他们去求凌虚派。

这也是他不许她多吃的理由吗？

小白正要问，天公不美，真的下起雨来。

她感觉到有一滴雨滴到她鼻子上，连忙拉住李滋之的手，要他打伞。

李滋之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着急，大嚷大叫，明明雨也不是很大，“下雨而已。”

她抱着他的手臂，拼命往伞里靠，生怕自己被淋湿，“淋湿了会死的。”他不知道有多少狐狸冷死在雨中。

“小仙子，”他戏谑叫她，“你已经一千岁了，不会因为淋湿了就死的。”

“可我就是不喜欢湿漉漉的，”她还要往他身上靠，摸了摸自己另一边袖子，“你看，我都快湿透了！”

“你都快挂我手上了！”这个伞已经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他大半个肩膀露在外面都没说什么，她还嫌不够。

李滋之把伞给她，顺便脱下外衫罩在她身上，正要问她够了没，抬头看见一道红影飞速闪过。

借雨！

“糟了！”李滋之把剑给她，“你去把村里的小孩都叫到一个地方，把剑插到土里，就能布一张结界。”说罢，腾飞而去。

“李吱吱！”小白抱着剑追了几步，想告诉他不用剑，他已经追出去好远。

小白心想不能耽误，于是火速赶回了刘家，要他们帮忙把村里的小孩都叫到这里来。

村里的人听说妖怪要来，纷纷把孩子送了过来。小白把他们关在屋里，一挥袖，门便变成了墙。

她对刘大郎说：“你不用守在这里，除了我，没有人能找到门再打开。”交代完，她就要走。

刘大郎叫住她，“仙子去哪儿？”

她说：“去找李吱吱啊。”

“仙子莫去，妖怪虽然厉害，但道长应该可以，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