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女子在呵斥身后跟随而来的侍女时,语气溢满了烦躁了,可越靠近前厅,那张怪异的脸上却盛满了喜色,仿佛即将与情郎碰面般粉面含羞。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分明从下人口中得知‘黄公子’来了府上,而闻筝又在前厅接待贵客,八九不离十的事情,怎地来到了前厅,视线中触及的是一位挺秀修长,生得一张潘安貌的俊逸男子。
在第一眼瞧见那身着朱色官服,芝兰玉树的翩翩公子时,温姑娘只觉得那人身后万物都黯然失色,成了陪衬,自成一副绝佳的水墨画,惊艳得让人移不开眼。
温姑娘愣在原地,也不知是没见到料想中的人,还是被那男子的相貌迷惑了双眼,半响才惊觉回神,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惊叫。
“啊!别看!”温姑娘慌忙以袖掩面,不假思索地转身从前厅的大门快步离开,深怕晚了就让人瞧见那张见不得人的脸,她神色慌乱,随便找了条道就赶忙逃窜。
在温姑娘因他失神时,陆知杭同样在打量着对方,两人立于前厅两侧遥遥相望,皆是一愣。
但见来人并非自己想象中娇蛮貌美的少女,而是一位嘴歪眼斜,脖子粗壮的女子,忽略脸上精心涂抹的胭脂,相貌与闻筝约莫有七成相似,倒难为陆知杭从那扭曲的五官中看出与才貌双绝的闻大人相像了。
他端详着对方那张堪称歪瓜裂枣的脸,脑中想的却是曾经所学的知识,正想着上前诊治一二,看看是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面瘫和瘿病,就被温姑娘的失声尖叫给惊得一个激灵,视线再度看过去时,对方早已提着裙摆落荒而逃。
“姑娘,等等。”陆知杭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不做他想就跟着追了上去。
“你跟着我作甚!”那温姑娘本以为把人给摆脱了,没想到一回头就瞧见对方正锲而不舍地追赶着,并且陆知杭四肢修长,不过片刻时间就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陆知杭见她不跑了,稍稍后撤一步,温声作揖道:“是在下唐突了,只是瞧着姑娘身体有疾,故而想来问问。”
温姑娘常年因为身体的怪病不敢见人,最恨的就是旁人提起这事,原本因为陆知杭样貌积攒下来的好感,顷刻间就被这句话惹恼:“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有疾就有疾,你要是没见过,医馆里头多的是怪病,犯不着到我这猎奇。”
对方这火气来得突然,陆知杭前世见多了风浪,非但不生气,反而淡然笑之,好声好气地解释:“姑娘误会了,在下对医术有所涉略,要是不嫌弃的话,可否让我试一试,兴许能治好。”
在见到对方的那一刻,他就从温姑娘与侍女的几句对话中回过味来了。
尽管闻政对外仅有一子,陆知杭也能从对方的怪病上找到闻家不认的理由,且这人提及‘黄公子’时,分明是情意绵绵,闻筝也不像是猎奇之人,怎么都没办法把这二人联系成情人。
排除其余可能,闻筝大费周章娇养一位貌似无盐的女子,除了与对方有血缘关系外,就只能是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陆知杭温和有礼的举止好似春风般拂过心间,顿时把温姑娘心中的怒意都吹得一干二净,她面颊绯红地低下头,为自己方才的无礼迁怒自惭形秽,嗓音细小道:“这位大人……说得可是真的?”
“我得先诊治,确定病情后才能下定论。”陆知杭略作沉吟,如实回答。
“姑娘?”匆匆赶来的侍女只来得及听到陆知杭说要治病的话,迟疑地看着两人。
温姑娘伸手示意侍女退下,骤然听到有人能治她的病,莫说是黄公子,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没那个闲情逸致去见了,甭管能不能治,只要有希望,她都要奋力抓住这一根救命稻草。
温姑娘越想心跳越是激烈,她的瞳孔兴奋地放大了些许,平复了片刻激荡的心情,这才朝着陆知杭正色道:“那你替我看看,若是这病真能治好,大人只需一句话,清涵就是赴汤蹈火也要报答恩情。”
温清涵?
陆知杭听到对方报上来的名讳,除了陌生外没有任何感觉,应该不是在原著里出现过的角色,既然答应了替人看病,自然是要说到做到,至于途中套话什么的就顺手为之了。
温清涵命人寻了处雅静的待客厅,屏退四周的奴仆后仅剩一位侍女守在门口,陆知杭在经过一番望闻问切后,大致确定下来,对方除了面瘫外还患了瘿病,这两种病症都是能治愈的,可惜的是他身处晏国,好些药都用不了,只能用中药辅以针灸来治。
陆知杭这几年没少研究晏国的医学发展,瘿病至今为止还在采用控制饮食的方法治疗,至于其他药材多是不对症,难怪温清涵多年来备受苦恼。
“大人有几成把握能治好。”在听着陆知杭说了一通她听不懂的话后,温清涵神色着急道。
为了能治好这病,温清涵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深怕有一点隐瞒就耽误病情了,这么多年来,闻筝没少替她寻些有名的医者诊治,结果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至多就是这瘿病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