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也看见了自己忤逆皇帝的下场。
陆知杭穿越到晏国几年,还是头一次直面天威,乔皇后死有余辜,可谁又能保证自己不会是下一个乔皇后呢。
手背触及到若有似无的温度,他连忙将思绪收回,朝云祈微微一笑,示意他无须多虑,那双温和的眸子落在面如死灰的乔皇后身上,静待她的回答。
往日俯瞰众生,被奉为天下最尊贵女人的乔皇后好似脱力般瘫软在地,她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在哭还是在笑,让人无端生出几分心悸。
自小被礼教束缚的人,到底落不下这个脸面,在权衡利弊后,也为了保全她爹最后的脸面,乔皇后自嘲地笑着点了点头:“陛下心中早已答案,何须多问?谋杀子嗣,陷害徵妃,都是臣妾做的。”
随着乔皇后的认罪,云祈被迫隐瞒身份的事情总算定下了性质,宁贵妃再有多少不甘都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一行谋反的人被押送牢狱,宁贵妃就是想再镇阳殿多留都不成,一并遣散了回去,顺道处理慌乱的后宫。
“是朕这些年来疏忽你了,待明日早朝必让你恢复这些年来缺的那些荣宠。”皇帝吩咐完善后的事宜,一改方才的冷漠,和蔼地笑着对云祈许下承诺。
“多谢父皇。”云祈轻声开口,低沉的嗓音听不出情绪来。
“适才可曾吓到你了?”皇帝低头沉思了半响,关切道。
云祈眉头微微一挑,心中自觉皇帝这话问得分外可笑,面上却是肃穆道:“父皇乃是为母妃和儿臣讨回公道,怎会吓到?”
“那就好。”皇帝得到满意的答复,这才咧开嘴笑了出来,从容地踱步到一旁的木椅上坐下,双眼睥睨着还跪着的陆知杭,全然没有了刚刚的慈爱,话锋一转怒呵道,“大胆陆止,你可知罪!”
皇帝的审问皆在陆知杭意料之内,面对这雷鸣般的呵斥声,他面露为难:“臣不知。”
“这欺君之罪你不认?你与祈儿成婚几月有余怎可能不知。”皇帝脸色难看,锐利的双眼像是要将他洞穿般审视,可任凭他怎么看,陆知杭仍是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态。
他要真认罪了岂不是死路一条,陆知杭脑子清醒得很,为了不让自己的戏白演了,当下就掩着袖哽咽了起来,情绪转变之快让人措手不及:“陛下,这委屈臣向谁人说去,陛下御赐的良缘,天下称颂,本以为娶了公主光宗耀祖了,可……可这公主转眼就成了皇子,岂不是要成京中笑话了。”
“咳……”陆知杭这一通控诉着实把皇帝说得理亏起来,要说这桩婚事还是他在皇后的枕边风下亲自赐的,倘若陆知杭真的不知情,确实称得上一句倒霉。
娶男子为妻,哪怕是不忌讳男风的晏国都是贻笑大方的事,更何况陆知杭生得芝兰玉树,又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文曲星,京中多少女子难求的佳婿却被阴差阳错指给自己的儿子。
在脑中过了一遍,皇帝就能料想到,等明日诏令传遍晏都,陆知杭不仅会是百官中的笑话,还会成为晏国的谈资笑料,真要这么算起来还是他亏待了臣子。
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陆知杭被蒙在鼓里,浑然不知,否则他就是犯了欺君之罪,砍头都不为过,两人昔日恩爱的样子在此情此景下就有些可笑了,皇帝哪里能信朝夕相处下能不知云祈本是男儿身,因此早早就给陆知杭定了罪。
“诡辩,死到临头了还敢欺瞒,罪加一等!”皇帝眯了眯浑浊的眼睛,根本不打算听信陆知杭的辩解。
臣子一旦在帝王面前落下不受信任的印象,几乎就可以宣告其仕途的夭折。
二人成婚几个月有余,既然陆知杭宣称不知云祈的身份,那就极有可能是没有圆过房,先不说几个月公主都推脱不让圆房,驸马居然不起疑,皇帝可不曾忘了新婚夜时两人都进了洞房,自己还特地交代人在合卺酒中掺了不少的媚药。
想到这里,年迈的帝王心里咯噔一声,又连忙摇摇头。
“臣确实不知,怎能认这莫须有的罪名?”陆知杭抿着嘴角,犹如蒙受了不白之冤。
皇帝见他抵死不认罪责,脸色愈发的阴沉起来,陆知杭不认罪,他可有的是法子让他认,现在就敢欺上瞒下,日后等他身体撑不住走了,凭着对方与云祈的身份岂不是祸乱朝纲。
这样的臣子养在身边属实是个后患!
云祈长身立于帝王身边,黑眸沉沉地盯着他逐渐苍老的容貌,克制住想将其万箭穿心的冲动,趁着皇帝开口之前先压过了他的声音,猛地重重跪在地砖上,沉声道:“父皇,陆中书确实不知,是儿臣欺瞒了他,您若是要责罚,就罚儿臣吧。”
“朕罚你作甚?”皇帝压下火气,心疼地起身将云祈扶起,可扶了半天就是没把人扶起来,他扯了扯嘴角,无奈道,“你先起身,朕知你幼时受了不少的苦,跪坏身子可如何是好?”
“陆中书只是受骗于儿臣,若是无辜被牵连,儿臣心难安。”云祈漆黑的瞳孔深深地注视着皇帝,低声道。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