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
“乔氏一族,意图谋反,其心可诛,即刻起株连九族,太子云磐、皇后乔氏伙同乔家谋逆,废储君、后位,处以绞刑。”
皇帝当众传下来的旨意不容更改,几乎就是判了二人的死罪,云磐在听到皇帝竟然丝毫不顾父子情,直接将他处以绞刑,吃得脑满肠肥的身子当下就撑不住,径直地晕在了侍卫身上。
乔皇后见不仅是乔家保不住,就连他们母子二人都没有活路,嗓子眼都险些被摁住,盯着那冷血无情的天家,泪水浸过脸庞,凄厉道:“陛下,磐儿是您的至亲骨肉啊,可否给他一条活路?”
“你们可曾想过给朕一条活路。”皇帝气不打一处来,适才云磐口口声声说要屠尽云氏皇族的狂言,他可是一字不差听进去了。
乔皇后被皇帝的话说得哑口无言,那双哭红了的眼睛此时望向昔日的夫君,仿佛淬了毒般阴狠,恨不得没早日把这丧尽天良的人掐死,也好过现在让他处死自己的嫡子。
皇帝目光坦然地迎上乔皇后充斥着恨意的双眼,浑然不觉自己做得有何不妥,到底是将死之人,他看了几眼就无趣地侧过脸,凶煞的面容在看向云祈时才缓和了不少:“你们救驾有功,不知想要什么赏赐,只要朕能做到,必允之。”
皇帝说话时,语气中是遮不住的快意,两人相视一眼,脸上逐渐染上了一丝坚定,陆知杭恋恋不舍地松开云祈的手,下意识摸摸自己袖口处藏着的丹书铁券。
嗅着鼻尖若有似无地血腥味,陆知杭携着云祈一起踱步到镇阳殿中央,正对着皇帝,齐齐行了大礼,态度恭敬得挑不出丝毫毛病。
“无需多礼。”皇帝大手一挥,打量着自己那生得仙姿玉色的‘皇女’,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若盛扶凝替他生的是位皇子就好了,如今储君之位空悬,势必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他能担大任的皇子竟是挑不出一位来。
三皇子出身卑微,才情泯然众人不说,还是宫女所生,而四皇子生性懦弱,又年纪尚小,只能耐心养着,看看能不能纠正过来。
皇帝细细地端详着云祈,从他眉眼间还是能瞧出与自己爱妃的相似之处,解了危机心情大好之下,就是看着昏厥的云磐都没那么可憎了,他抚着须笑看二人,却没想到云祈下一句话就给他来了个措手不及。
“父皇,儿臣还有要事禀报。”云祈提起裙摆跪在地上,没有顺着皇帝的意起身。
“哦?”皇帝眸光闪了闪,作询问状。
上一回如此郑重其事还是与陆知杭前往镇阳殿,与他禀明太子谋反一事,可现在事情已经平定,还能有什么事让云祈忧心。
“此事乃儿臣迫不得已而为之,还望父皇恕罪。”云祈神情肃穆,心里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让皇帝不降罪于他二人。
这话要是早些时候说,皇帝说不准还不敢把话说满,但历经归宁宴和猎场的事,加之太子云磐对比,就把云祈衬托得难能可贵了,更何况对方是心爱女子与自己的骨肉,皇帝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祈儿尽管讲,朕恕你无罪。”
云祈余光隐晦地瞥了眼陆知杭,按理说,身为九五之尊的皇帝愿意让步,云祈应该知足了,再得寸进尺极有可能惹恼对方,可他现在心有牵挂,迟疑了会还想开口替陆知杭求个宽恕,就骤然被打断。
“公主,陛下等着您回话呢。”陆知杭俊逸的脸上含着浅淡的笑意,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云祈快些把事情原委道明。
他们在发现太子意图谋反时,就有了让云祈恢复男儿身的念头。
错过太子和皇后伏诛这会坦白,后面就是有理也不好说清楚了,虽说担着不少的风险,但这绝佳的机会万万不能失。
云祈总要恢复身份去争一争皇位,而他自己手中有符元明留下的丹书铁券可留下一命,只是以皇帝对符尚书的嫉恨,这东西用出来怕是有碍仕途,云祈显然也明白,但皇帝年岁大了,这龙椅也坐不了多久,陆知杭愿意蛰伏一段时间。
往好了想,说不准都不会到这般境地。
云祈注视着陆知杭看似闲适平和的神情,冷若寒潭的眸子情绪翻涌,他阖上双眼,平复过后才迎着皇帝的目光,清了清嗓子,用着许久不曾用过的男声叩首道:“父皇,儿臣本是男儿身。”
清冷舒缓的声音如涓涓细流淌过心尖,许是不常用原声说话的缘故,还含着些许低哑,落在旁人耳中有种说不出的诱惑。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惊得殿内众人愣住,陆知杭适时地露出一副受了惊吓的姿态,久居病榻的皇帝更是身形一个踉跄,险些从床榻边滑落下来,幸而身边的宁贵妃的震惊过后,手疾眼快地搀扶住了皇帝,这才幸免于难。
皇帝理好凌乱的发丝,嗫了嗫嘴唇,脑中不断回荡着云祈低沉如琴鸣的男声,比之太子造反还要让人不可置信。
他有些犹疑地摸了摸自个的耳朵,瞥向一旁的陆知杭,见他也是面露惊讶像是蒙在鼓里,便抖着手指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