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阮阳平絮絮叨叨在坟前说了良多。
陆知杭听着师兄的话音停下,嗫了嗫嘴唇:“师父,安好。”
来时的千言万语和万般豪情具都化为了一句话,随风飘散于夜中。
符元明走了,可这世界并不会因为少了一人而不转了,改革的法子得以保留,否则皇帝堵不住天下悠悠读书人之口。
陆知杭仍是三点一线的读书习经义,只是去鼎新船厂的时日相较之前要少了许多。
就连耽搁许久的诗文都写得透着几分灵气。
当然,不论是秋闱还是春闱皆不考诗文,他也用不上,不过是在长时间的文字典籍堆积下开了点窍,主要还是以秋闱和春闱会考到的四书五经、策问和八股文为主。
陆知杭本就通透,学得也是极快,在这般高强度的学习下,愈发的得心应手了起来。
他七日中的六日主要以补充新内容和写文章为主,剩下的一日则是买些卷子,或者干脆请江南书院的夫子替他们出题,自己与师兄则在书房里闭门不出,直到把这些卷子都写完为止。
此乃一周的计划,每月初都会按照秋闱的标准进行严格的模拟考试,那累人程度直接把阮阳平累得精疲力尽。
到后来第三次,他师兄直接摇头摆手十动然拒,说什么也不愿意继续模拟考了。
“师弟,你是真打算把我杀了。”阮阳平听着陆知杭的规劝,想也不想就拒绝。
“师兄,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劳其筋骨,苦其心志,你难不成不想为官了?”陆知杭嘴角微掀,扯着阮阳平衣角的力道又大了几分。
看着脸上笑吟吟,手上力气犹如刽子手的陆知杭,阮阳平脸色一垮,瘪瘪嘴道:“可我上次卷子难得过了头,考完直接就病了,再来一次,怕是活不出来了。”
主要是,那次陆知杭还来了个臭号模拟,这是要他的命啊!
别说是做题,就是思虑都乱得一塌糊涂,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写些什么不知所谓的。
“上次不是与师兄言及,闲下来要强身健体?”陆知杭蹙眉,正色道。
“那你也得给我时间不是?”阮阳平这下是彻底无语住了。
他每日起得比鸡早,好不容易熬到了戌时早就累得身心疲惫了,哪里还有力气强身健体。
“师兄……”陆知杭面上透着几分失望,似乎是在对阮阳平做无声的谴责。
这目光看得阮阳平额角直抽抽,他要是头一次见陆知杭就是在被对方折磨的路上,哪里会鬼迷心窍贪图他那张如玉的脸呢?
“师弟,莫要如此看我,我就是不跟着模拟考,不也能金榜题名?”阮阳平脸色一红,转过头去。
“师兄就不想位列三甲?你若是名次低些了,说不准就外调出京了。”陆知杭循循善诱,缓缓道。
阮阳平对那次在臭号中足足坐了好几日的考试印象深刻,下意识就想摇头拒绝,还是在陆知杭喋喋不休的规劝下,才免为其难的答应。
他的师弟,莫不是铁做的,不会觉得累吗?
是人都会累的,他就再陪他一段时间,累了就好了!
阮阳平如此想着,却没想到这一陪就是近一年的时间过去。
在每天都被安排得满满当当的日子中,光阴匆匆如白驹过隙,近四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哪怕是除夕元旦,陆知杭都没有回长淮县探望的意思,只是去了书信给张氏报平安。
鼎新酒楼在陆昭兢兢业业的经营下愈发红火,前些时日赶在岁春前在临近的几个县都开了分店,愈发忙得不可开交。
而陆知杭如今的身体已经长至十八岁,换作在现代,是法律意义上的成年人了。
除夕那日,凤濮城没能像长淮县一般落下漫天的大雪,可置办年货红红火火的场景却是一模一样的。
陆知杭对张氏并未真就亲如母子了,不过对方乃是这具身体的血亲,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看着外头挂着大红色的灯笼,陆知杭身侧跟着陆昭,少年手里提着不少采办好的年货。
倒不是其他人干不了杂事,而是陆昭觉得过年乃是阖家团聚的喜色,非要亲自置办。
晏国如他上一世般,过年过节最不缺的就是红色,视线随便一扫而过,就是满街的正红,红灯笼、红对联,乃至是红衣裳。
“红衣裳……”陆知杭定定地打量着走在前头,一席红衣鲜艳如火的高挑女子,神情有些恍惚。
心里好像缺了一块,空落落得让人难受。
“公子?”陆昭正兴高采烈地准备买些福字,就见公子停下了,不由好奇。
“无事,估摸着是想娘亲了,咱们得早些置办点新衣裳。”陆知杭回过神来,神色莫名。
难不成是他这具身体留下的反应吗?
他怎么不记得原著中,陆止是个大孝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