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日在郊外除了制成□□炸药和甘油外,顺道用剩余的材料弄了些无水硫酸铜,正常情况下是呈白色粉末状,一旦遇水就会显现出蓝色。
谨慎点来说,也不一定需要碰水,只要空气中潮湿些就成了。
他考虑的神迹显现,除了炸药外就是利用硫酸铜遇水变蓝的特性,取一块能在表面用粉留下粗糙字迹的白色石块。
不说与之融为一体,但也要让人乍一看,瞧不出异样来,在充分做好保湿的情况下,以这几日空气中暗藏着的湿气,只需拿出在手上片刻就能显示出字来。
“陛下明日据说准备到淮阴山庄的后山围猎。”阮阳平前来符府也是为了把这个消息告知,不假思索道。
“明日?”陆知杭眉头微蹙,虽说时机不错,但这会天色都快入夜了,快马加鞭到山林中都得酉时。
加之准备炸药和神石,至少得到酉正,届时红日西坠,在山林中行动极为不便,更何况为了明日的围猎,随行的官兵必会在四周巡视,确保皇帝的安全。
“是赶了些。”阮阳平何尝不知,只是这个时机千载难逢,就这么放过太可惜。
他爹倒是擅骑射,托阮城在京任职的兄长之福,圣上难得记起来,宣召了阮城伴驾。
按理说,阮城是最有可能替他们埋伏好炸弹的人呢。
可一来,阮大人并不熟悉炸药,容易出现差池。
二来,阮大人还指望着在围猎中出头,挪一挪官位,并不清楚他们的计划。
除了阮阳平和陆昭外,陆知杭并不相信其他人,因此特意嘱咐了他们万不可与旁人提及。
两人皆是明事理之人,知晓欺君乃是大罪,就连自言自语都深怕被外人听了去,当然不敢说出去。
“这就不好办了……”陆知杭蹙起眉头,无奈道。
围猎时,山林中都是官兵,就是想混进去都不容易。
难不成这难得一遇的机会就这么白白错失了?
陆知杭对此颇为头疼,根据他这几日细心观察过天上积云情况和飞鸟的异动,有九成的把握这两日内能下雨。
“也不一定非得在皇帝围猎的范围内放置师弟口中的炸药,既然效果骇然,在官兵巡视之外的地方埋下也行。”阮阳平见他苦恼,试探性地问道。
他对这炸药不甚了解,只能尝试提议,也不知会不会漏了怯,叫师弟嘲笑。
不过,他这会也反应过来师弟的不同寻常了,好在知晓这斗兽棋和自行车、鼎新酒楼幕后之人是陆知杭的并不多。
大多数时候,他都把这个美名推给了旁人,比如自行车对外宣称就是许木匠福至心灵时所造。
“师兄若是有皇帝围猎的具体范围,倒是可以。”陆知杭思忖了会,如是道。
“我怎地能拿到这玩意。”阮阳平对此有些无奈,莫说是他,就算是阮城都不一定知晓。
他们要想知道,只能亲自去现场勘探,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陆知杭听到这话,正要开口,陆昭就取了极快掌心大小的石块来了,脸上洋溢着喜色,欢快道:“公子,你瞧瞧哪块好?”
说罢,就把怀里捧着的几块白色石块摆在了石桌上,供陆知杭挑选。
视线在那几块精挑细选出来,完全吻合他要求的石头上扫过,陆知杭将每一块石头都拿起仔细端详。
第一块表面太光滑,留不住字迹,只怕当时候就算硫酸铜能显示出蓝色,上面的字体都十不存一,不妥。
第二块色泽与硫酸铜粉末颜色有些差异,容易被人瞧出来,还是不行。
第三块两个问题兼具,更不要谈了。
第四块……
第五块一直到第六块,总算能让陆知杭满意了。
“你做得很好。”陆知杭下意思摸了摸少年的头颅,赞赏道。
陆昭脸颊一红,见自己终于办成了件好事,心下不由雀跃。
阮阳平坐稳在鼓凳上,就见师弟从怀中拿出了一瓶瓷瓶,而后从上面倒出了些许粉末,神色肃穆地在挑选好的石块上认真写着什么。
从他那个方向,因为字迹算不上好看,又与白石混为一体,好似把上面的坑坑洼洼填平了而已,根本看不出异样来。
不过片刻时间,陆知杭就把手里的这块顽石雕琢好,他把手里的白石递到阮阳平面前,轻声道:“师兄过目。”
阮阳平迟疑地接过他手里的石块,凑到跟前还是有些看不出异样来,要不是陆知杭当着他的面处理过,只让人以为是块平平无奇的白石罢了。
“师弟?”阮阳平不解。
陆知杭的视线追随着师兄表情上细微的反馈,见他是真没认出来,当下就放心了:说道:“师兄看我演示便知。”
顺手把那些不合格的白石也用粉末填上写了几个字,在阮阳平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拿起桌面上的茶水缓缓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