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抬进来。
在一番望闻问切,面对陆知杭探究的目光,王大夫迟疑了片刻。
“可有大碍?”陆知杭见状,目光微冷。
他方才还没全部看过,只瞧了手臂那处出血最大的,不过是伤到皮肉,防止溃烂,修养些时日就好了,不然哪还有心思在车厢内胡思乱想呢?
“咳,老夫得替姑娘再检查点隐私的,公子在这怕是不妥。”王大夫权衡过后,堆笑道。
“好。”陆知杭若有所思,背过身去,往屋外走去,还顺道带了个门。
晏国并非没有医女,自己不便看的话,王大夫自个也该避嫌才是。
难不成真有什么自己疏忽的地方不成?
陆知杭左手背过身去,眺望院落的一片姹紫嫣红,暗暗思索了起来。
“待会我还是亲自再检查一番为妥。”陆知杭长长地舒了口气,试图驱散心中的隐忧。
在现代,哪怕是从高楼坠下的急诊他都跟着老师出过,摔得一地脑浆,这刀伤落在陆知杭眼中其实并不致命,但伤的是人云祈,就令他格外揪心了。
另一边檀香袅袅的静室内,在陆知杭离去后,适才还泛着笑意的云祈顷刻间只剩一片阴冷,深不见底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王大夫,冷冷道:“你支开他是有何难言之隐不成?”
他自己的身体还是有几分了解的,除了皮外伤并无有不妥的地方。
王大夫触及他寒玉般的眼神,浑浊的眼珠子连忙慌乱地躲闪,擦了擦额间的冷汗,压低声音,谨慎道:“大人,您可知您中毒了?”
他不知云祈究竟是何身份,想着如何称呼阮城,就把称呼一同套用在了云祈身上,担忧随意喊什么,触怒了对方。
听到这意料之外的答案,云祈瞳孔一缩,面上阴晴不定,攥紧拳头正色道:“你确定?”
“此毒极为罕见,名为碎骨,随着时日渐长,会逐步透入骨髓,毒发时生不如死,与铁锤一寸一寸敲碎骨髓无异,直到中毒之人痛死方休。”王大夫抚起长须,面上布满的忧虑。
“碎骨?”云祈脸上一片阴戾,缓缓念叨着两个字。
这毒物他并不知晓,可光凭王大夫的描述就可知毒性剧烈了。
“是,这碎骨初发时乃是中毒后的第三日,而后每发作一次,时间就会逐渐缩短四个时辰,我从医数十载也仅见过两位身中此毒的人。 ”王大夫谈起这碎骨,脸色都变幻了几番。
“可有解药?”云祈目光逐渐变得森冷,低沉着嗓音问道。
“有,不过我这缺了一味主药,怕是不好找。”王大夫思索片刻,回道。
他王家世代忠于阮家,一生从医者不计其数,这碎骨之毒狠毒奸诈,不知多少人丧命于此,若不是他那心怀大爱的先祖不辞辛劳,用尽四十载光阴,亲身试药,只怕还没人能治得了。
可这解药本身就比这碎骨毒还要罕见,他此前接触过的人都是因为寻不到这味主药活活痛死,到最后不堪重负,宁愿自尽也受不住这痛入骨髓的疼痛。
云祈一双深不见底的丹凤眼瞥向紧闭着的窗棂,脑中诸位皇子一一闪过,最后定格在太子的身上。
难不成是他这些时日动作频繁,被对方察觉了?
“是何药。”云祈收回视线,神色冰冷。
这世间只要有这味药,就没有皇家寻不到的,对于缺药一事他并不过分担忧。
只是胆敢算计他,必然是要付出代价。
“解忧。”王大夫不假思索道。
这解忧又唤忘忧,乃是不可多得的良药,若不是先祖曾在流传下来的医书记载过,怕是无人会信,亲眼见过的医者不过数十人,极为难得。
“解忧?”云祈思忖了片刻,这药名听着有些耳熟,但他手中确实没有。
可事关性命,哪怕没有都要掘地三尺找出来。
云祈正想出声询问王大夫有关解忧的事宜,居流就擅作主张地出现在了屋内。
陡然多出了个身高体重的大活人,王大夫差点没缓过气来,捂着胸口回退几步,结结巴巴道:“你……你是何人!”
“主上。”居流半点眼神都不给王大夫,恭敬的朝云祈行了个大礼,而后才郑重道:“王爷那有一株解忧。”
居流原本就隐匿于暗处,不轻易出现。
如今藏不住的主因还是源于碎骨,他对这闻名的剧毒有所了解,知晓毒发时的惨状,担忧于云祈的性命,又恰巧听闻解忧这味药名,当下救主心切,根本顾不得其他。
“倒是赶巧了。”云祈眉头一挑,顿时放心下心来。
只是这解忧如今毕竟不在自己手中,虽说他不认为皇叔处心积虑这么多年会舍得让自己这么毒发身亡,仍是有些迫切想尽快把这药弄来。
王大夫捂住耳朵,努力不去听些不该听的,可解忧一词实在太过清晰,直入耳膜,他平生从未见到这株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