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可以。”贾学民确定严天和和陆止无甚交集,且其人醉心经义,必不可能包庇任何人,是再适合不过的人选了。
“事先说好,我这题出了,谁答得对,答得快,谁就是胜者,可不要输了不赖账,不诚信者,我必要告知教谕。”严天和起身往二人所在的位置走去,正色道。
长淮县学并不阻拦学子以文斗法,可要是输了还耍赖,传出去就不好听了,毕竟读书人最重名声,一个不诚信的学子,必为众人唾弃。
贾学民听着严天和话语中的威胁,不以为意,他还能比不过陆止这小白脸吗?于是自信道:“我岂是说话不算数的人,愿赌服输!”
“陆止,这……这贾学民可是案首啊,不如就算了。”魏琪脸色担忧道,他对这清俊少年颇有好感,今日比斗要是输了,以后有的是贾学民嘲讽他的地方。
另一个看不惯贾学民高高在上模样的学子也是面露忧愁,凑近道:“陆止,算了吧,一张床罢了。”
“这贾学民虽目中无人,但也是有真才实学的。”又有一人劝道。
“是啊,是啊,莫要意气用事。”同是住在此的
丁绥道。
陆昭听着几人的话,心下也明白了这嚣张跋扈的青年竟是本届案首,看着陆知杭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担忧。
几人都在劝说,并未有人看好陆知杭,反而觉得是他年轻气盛,吃过的苦头少了,才敢以卵击石,朝廷钦点的案首岂是浪得虚名?
贾学民深厚的背景远不是他们这等平民百姓碰的起的,地位赋予他的不仅是蛮横的资本,更是比他们更高的起点。
有权就代表着他们所能触及到的资源更多,比之陆知杭这等寒门学子全靠祖上传的那几本藏书可要富裕多了,阅览众书,见多识广,确实是要比他们强上一筹。
“我这院试第四名,比不过案首不是天经地义。”陆知杭微微一笑,对几人的劝解不以为意。
“你这是还没比试就先露怯了?给自己找得一手好台阶,算你小子对自己有自知之明。”贾学民听到这话,不由有些洋洋得意,声音都大了稍许。
陆知杭笑看他张狂的模样,待贾学民话音落下,他才话锋一转,缓缓道:“我输给你,不足为奇,倒是贾公子贵为案首,要是输给了我这个区区三甲都没有的小子,脸上就不好看了。”
“哼!口气倒是大,我怎可能输给你这小子?”贾学民不屑一顾,甚至连个三局两胜都懒得提,他不论在哪方面,绝不可能逊色这升斗小民,要知道,自小他爹就为他遍寻名师。
不知是贾学民声量稍大,还是有人注意到了丁字号二十三房的不同寻常。
不知何时,敞开的房门已经围了不少学子,甚至还有不少已经在县学中就读几年的师兄,听闻本届案首要与第四名文斗,都抱着或看热闹、或学习的态度,翘首以盼。
“快出题啊!我这都等得腿酸了。”门外的学子叫喊道。
“就是就是,不如来个三局两胜,我还能多拜读一下案首大人的风采!”
“这贾公子听说家世渊博,哪是这小白脸能碰瓷得起的。”混在人群中的唐永贞趁机阴阳怪气道。
“自是如此,毕竟贾公子是案首,下届乡试中举不过临门一脚。”
贾学民听着耳畔的赞许声,不由有些飘飘然了起来,望着陆知杭的眸光愈发轻视,他今日就要在此证明自己的才华,是学政大人当日眼拙,居然将他驱逐出府邸。
严天和也没想到因一张床位的争执,竟引得数十位学子来此观摩,这小小的屋檐都因里里外外几层人而闷热了起来。
“出题吧,我愿赌服输。”陆知杭作了一揖,举止文雅,气度上倒是贾学民落了下乘。
“那好,你们二人听好。”严天和身量不高,嗓音倒是洪亮,在二人皆无异议后,他直奔主题,高声道:“今携一壶酒,游春郊外走。逢朋添一倍,入店饮斗九。相逢三处店,饮尽壶中酒。试问能算士,如何知原有?”
“好家伙!竟是一道算术题。”围观的人中惊声连连。
“这严天和,怕不是和贾学民一伙的!”魏琪听到这算术题,气急道。
丁绥不清楚缘由,不解道:“魏兄何出此言?”
“你怕是不知道,这贾学民可是出了名精通算术。”不待魏琪解释,就有人幸灾乐祸道。
众人的讨论声,陆知杭当然尽数听了进去,瞥了一眼贾学民,对方已是胸有成竹的算了起来。
巧了,你擅此道,我刚好也是个理科生,就看是你的算法快,还是我方程解的快。
陆知杭微微一笑,在严天和话音刚落下,就不假思索答曰:“原酒一斗六升六合二勺五抄。”
陆知杭温和略显低沉的声音不大,语速不急不慢,缓缓说着,唇齿清晰,却让围观的众人尽数听得一清二楚。
“这……这胡乱蒙的吧?”唐永贞不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