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时着实兴奋了许久。
出发时,两人是坐的马车,不过这长淮县学建在山中,马车行至山脚下就不能再上了,主仆二人只能下车,徒步往山上去。
途中倒见到了不少同窗,甚至还有认识的,比如那当众被学政大人驱逐的唐永贞。
陆知杭瞥见他的时候,目不斜视的越了过去,倒是唐永贞面色难看,暗骂了声晦气,故意绕道离对方远一些。
长淮县的县学地处偏僻,但规模却不小,官府每年为了培育贤才,从府库中投入不少的钱财,而主管一城教育的正是闻筝,此处不过是他辖区的小小一处。
之所以把县学建设在这荒无人烟的偏僻处,就是为了让学子们能静下心来读书,不为世俗所牵绊,一心向学。
好在,县学还没严苛到书童也不能带的地步,就是可惜陆昭不能与他同住一个屋檐下。
好不容易赶在申时之前到县学,两人吃过小食,就匆匆赶往分配好的住处,陆知杭是头次住古代的宿舍,心中也没期盼住宿环境有多好,只要不是一群人睡一个通铺就成。
确定了木牌上写着的是丁字号二十三房,陆知杭伸手敲了敲门,随后推门而入,毕竟住惯了大学宿舍的人,对几人的公共居所并没有什么隐私的概念,一入眼就见到了正在收拾包袱的同窗,几人面面相觑。
正铺着床褥的青年放下手中的被子,愣愣地盯着陆知杭瞧,打趣道:“你年岁看着倒挺小的,怪俊俏。”
他们屋内几人的岁数,除了那位山长的孙子,都已是二字开头,乍一见陆知杭这稚嫩的模样,小小的打趣了一下。
“诸位兄台往后多指教,在下陆止。”陆知杭轻声道,稍稍拱手。
那几人也是面善的朝他作揖,目光流连在他的脸上,以及身后个头不高的陆昭,正当陆知杭感慨住宿生涯应该不会太难过时,最里面的一处床榻传来了一声冷哼。
“哼,除了一张脸,有何本事?”那人不屑道,推开挡住自己的学子,挑衅地瞪了陆知杭一眼。
陆知杭定睛一看,见是熟人,不羞不恼地作了一揖,浅笑道:“巧了,原来是案首贾公子。”
“哼。”贾学民又瞪了他一眼,并不理会陆知杭的‘讨好’,这该死的穷书生害自己在学政大人面前出糗,他能给他好脸色才怪。
陆知杭对他的反应见怪不怪,毕竟半月前二人才结下梁子,虽说是贾学民单方面认为的,他也懒得协调,同住一个屋檐下,大不了避让些就是。
屋内的其他几人见他们好似有恩怨,眼珠骨碌碌地转溜几圈,其中一个面善的人忙出来打圆场道:“在下魏琪,往后还要在这住个几年,和气些才是。”
几人互相瞅了几眼,没人开口。
陆知杭见状略带歉意道:“魏兄,见丑了。”
“无事无事。”魏琪连忙扬起笑容,本来贾学民不理他,他面上还有些挂不住,还好这小少年给了个台阶下。
这会几人无暇通报姓名,都是忙着整理行礼,陆知杭环顾四周,见角落处的床位尚还空无一物,正准备让陆昭将挎着的包袱放下,就见那原本空旷的床铺突然出现了一件衣裳。
“这床位,本公子看上了。”贾学民不屑地翘了翘嘴,朝着身前的陆知杭漫不经心道,挡住了陆昭意图放下的包袱。
“兄台,你这床位不是已经选好了吗?”陆知杭笑容微敛,寸步不让。
“你这不是还没将你的东西放到这处?自然是讲究先来后到,我那床位我睡着不舒服,就要这个。”贾学民神情轻蔑,全然不打算讲理的模样。
陆知杭看着他就像个蛮不讲理的熊孩子,唇角微微勾起,不带一丝情绪道:“贾公子,我辈皆是读书人,你如此蛮横,实在有失风度。”
贾学民终归是个秀才,身负功名,在陆知杭话音刚落下,屋内其他几人就略带鄙夷地打量他,看得他脸色微红,朝他们叫嚷道:“看什么看!”
“不若这样,既然我们都看上了这床位,就以文斗法,谁胜,这床就归谁了。”陆知杭略加思索后缓缓道。
听到这话,贾学民心下顿时大喜,连忙拍板道:“有何不可?这几位仁兄都是见证人,但要事先说好,这出题得寻一公正之人来。”
贾学民乍一听陆知杭居然要和自己以文斗法,心都乐开花了,要知道自己可是本次院试的案首,与他这等靠样貌搏得学政大人青睐的小白脸可不一样。
可恨学政大人不能赏识自己的才学,他今日就要在众多学子面前打一打陆止这脸,让他明白,自己才是真才实学。
“既如此,我来出题如何?”原本安静坐在床榻上看书的少年听闻要比斗,眼睛一亮。
众人循声望去,是山长的孙子严天和,虽后台有人,不过此人也不是绣花枕头,以十四之龄便夺了此次院试十一名,据说还是试中突发恶疾,草草考完,发挥失常所致,不然这案首指不定花落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