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琴酒开得是一辆可以称之为老古董的保时捷。艾利安娜隐约记得她去日本的时候,琴酒也是开着与这辆一模一样的356A去机场接她,也不知道琴酒是特意将这辆车运来了美国,还是在美国另有一辆。

艾利安娜见过买奢侈品买复数的,但还真见过买车买复数的,不过一想到做出这种事的是琴酒,又感觉倒也在预料之内。

与琴酒认识这么多年,艾利安娜逐渐意识到了他是个偏执到可怕的男人。听贝尔摩德说,琴酒对这款保时捷情有独钟是因为很久以前收养琴酒的那个女人开得就是那辆德国雨蛙。

“额……那也不必每辆车都买356A吧,他到底有多大的执念?”听闻这则小道消息,艾利安娜只觉得背后发凉,好像被一条冷血的蛇死死盯上一般。

“说起来你们还算半个同乡呢,他也是在意大利长大的。”贝尔摩德叼着一只女士烟,上下翕动的唇瓣很好看,有种说不出的魅力。

“啊,那他以后恐吓我的时候多半会说‘看在同乡的份上,替你留个全尸’吧。”

艾利安娜可不敢对琴酒产生任何多余的爱情幻想,就连单纯的肉|体幻想她也持有“谢谢,但有些太歹毒了”的态度。

琴酒也算个帅哥,只是她比较惜命,不想不明不白的因为嘴贱而招来杀身之祸,再者说了,琴酒多半也不会对她这样呱噪的人产生兴趣。

依她判断,琴酒喜欢的类型大概是那种冷艳冰山美人,又或者是极具成熟女性魅力的女人,又或者是……额,给他带来不可磨灭伤害的坏女人。

这三种里没有一个能和艾利安娜的形象有所契合,有自知之明的她自然也没有对琴酒萌生出什么特别的意思。

该说不说,这辆古董车的音响效果出奇的清晰,虽然琴酒这个没有情调的家伙只打开了收音机,任凭枯燥的新闻播报声充溢在狭小的车内空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难不成在我身上装了定位器?”为了调节车内的气氛,艾利安娜半开玩笑的问道,得来的却是琴酒讽刺的讥笑。

“别自作多情,追踪器用在你身上太浪费了。”

艾利安娜被噎了一下,正在犹豫要不要直接反问“那位先生把直升机给你开更是浪费啊”时,琴酒接着说了下去。

“你的电话打不通,在去你酒店的路上正好看到你。怎么,你刚刚难道在和那个男人重温昨晚的春宵一刻?”

艾利安娜这才后知后觉将手机从口袋里拿出,屏幕亮起的瞬间,数十个未接电话赫然从“通知”一栏中跳出。琴酒打这么多电话给她倒实属罕见,一般都是她给琴酒打电话结果被直接按掉。

想到这儿,艾利安娜还隐隐觉得有些暗爽,眉毛一挑,语气黏腻地简直可以拉丝,“哎呀,大忙人琴酒这么迫切地找我,难不成是怕我出事?”

“哼,别让我反胃了。”琴酒通过后视镜阴冷地斜睨了眼艾利安娜,森冷的绿眸蕴藏着明晃晃的不快。

——真是经不起逗的家伙。

艾利安娜瘪瘪嘴,左边胳膊撑在车门扶手上,目光无神地注视着窗外飞速向后移动的景色。这片住宅区大多是两层带花园的住房,尽管每栋房子都造型各异,但是每家的院子里都或多或少种上了大面积的绿植。

在快速略过的风景中,艾利安娜偶然瞥见了赤井那挺拔的身影,只见到他停在了一栋种满绣球花的红砖房前,正徐徐推开花园的铁门。

——他就住这儿吗?

这里离刚刚那家咖啡厅不过5分钟的路程,难怪他对咖啡厅的菜单了如指掌。

艾利安娜悻悻地收回视线,试图借助琴酒来清空自己大脑中有关于赤井秀一的所有图像。

“所以?突然找我的理由是什么,昨天晚上那件事果然是你做的吧。”

罕见的,琴酒终于正面回答了她的问题。“那家伙不自量力地想凭一点成功的数据向组织加码,扬言如果不提高报酬,就要将组织的事全都告诉FBI。”

后面的事不用琴酒说明艾利安娜也能猜到,那位先生惜才,可他惜得只是会对组织惟命是从的好苗子。

拿艾利安娜自己举例,就算有一天她掌握了成熟的人体改造技术,但只要她萌生出一点与组织对抗的想法,不仅是她自己,就连她的母亲说不定都难逃组织的追杀。

“无法独占就毁掉”,那位先生的作风一向如此。

她不会背叛组织,但也绝不像琴酒那般对组织抱有绝对的衷心。对于母亲是组织一员的她来说,她除了一同加入组织别无选择。不过她对组织的态度也摆得很明确,对她而言,组织不过就是一个不允许员工辞职的大型公司:报酬高,福利好,除了紧急任务外可以随意休假。

要说现在医学生的就业前景虽然光明,可是指不定要花上多少年才能拿到与她现在相同的工资,所以她从未抱怨过自己组织成员的身份,也从未埋怨过她的母亲,甚至觉得不用努力就能找到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