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景铭紧握着酒杯,那力道几乎要把酒杯捏碎。
他极其厌烦别人喋喋不休地在他耳边讲述那个女人过往的风流韵事。
她以前很受欢迎又怎样?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景铭端起酒杯,里面盛着高度数的波兰蒸馏伏特加,他正要喝,酒杯突然被人抢了过去。
景铭不悦地抬头,程欣站在身侧冲他一笑,手里捏着他的酒杯,轻轻摇晃两下,在他的注目中一干而尽。
“唔,好辣。”
舌头被刺激得麻木,程欣皱了皱鼻,沾着酒液的湿润红唇微微张开一条缝,叹慰两声,把酒杯还给景铭,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
“你自己没有杯子吗?”景铭用只有两人能听得见的声调说。
程欣睨了他一眼,双眸微垂,眼尾薄薄一层绯色,有点被烈酒浸染过的媚态,声音压得极低。“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子,别学大人酗酒。”
两人说着悄悄话,全然无视众人神色各异的目光。
席彦朝白琛暧昧一笑,说:“白总请。”
白琛淡淡地嗯了一声,坐回自己原先的位置,席彦随即跟着落座。
席丹琳鼓了鼓腮帮子,佯怒道:“哥,你怎么现在才来,爸爸都要切蛋糕了。”
席彦眼神慢悠悠地扫过众人,说:“这不是在走廊碰到了白总和程小姐,没忍住就多聊了几句吗?不信你们问问白总和程小姐。”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句话把一桌子的人都得罪光了。
程欣淡然的笑着不说话。
白琛将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顾自倒了半杯酒,耐人寻味道:“偶然碰见故人,许久未见,一时情不自禁耽搁了点时间,我自罚一杯给各位赔罪。”
“原来是这样。”田希露接了一句,亲昵地抱住白琛的胳膊,抬头看他。“你和程小姐都聊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呀,我也想听听。”
白琛目光倏地一紧,用食指轻刮了刮她的鼻尖,明明是温柔宠溺的动作,可他的声音莫名的冷。“这是秘密。”
田希露愣了一下,松开他,埋头抿了一口酒掩饰尴尬,不敢再多问。
好在这时,时间已悄悄流向九点,服务员将一百磅的三层大蛋糕推到宴台上,一直不见踪影的寿星席德也终于现身。
老爷子七十岁了,常年为病魔所困,头发斑白,身体虚胖,走路一扭一拐的有点坡脚和不便,被护工搀扶着上了宴台,在大家的祝福声中,拿起刀,从中间切开蛋糕。
另一位服务员见色行事,适时地把酒端上来,老爷子放下刀,拿起酒杯,面朝大家。
“今天,是我席某的七十大寿,感谢各位亲朋好友赏脸前来参加晚宴,席某何德何能承蒙各位多年抬爱……我敬各位一杯,祝各位吃好喝好,玩得开心!”
大家十分配合举起酒杯,各种“祝席老,寿比天高,福比海深”、“富贵安康,子孙满堂”的话此起彼伏的交织在一起,乱哄哄的。
程欣又一杯酒下肚,双颊烫得烧红,神色已经有些倦意,意兴阑珊地靠在座位里,眯着眼睛瞧宴台。
坐在侧对面的周晓凡一直在暗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目光算不上友善。
程欣懒洋洋地抬手打了个哈欠,无所谓地朝她笑了笑。
这个举动让周晓凡更气了,她瞪了程欣一眼,张了张嘴,无声道: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程欣挑眉,笑:那就来试试。
哪知两人暗潮涌动的交锋,早就被旁人瞧了去。
“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景铭突然没来由地低声说了句。
程欣听不太清,干脆倾身凑过去问:“你说什么?”
微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她的脸骤然在眼前放大,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眼波泛着水光,慵懒迷离的瞧着他。
景铭盯着她眉眼间的妖痣,脖颈轻扬,喉咙微微发干,胸膛上下起伏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从心底里抗拒这样没有分寸的距离,却又期待她偶尔的亲近。那种脱离掌控之外始终抓不住的挫败感,不上不下的骚扰着他,让他极其烦躁。
最后,他阖了阖眼,嗓音略微沙哑,咬字清晰道:“你……”
话还没说完,突然被宴台上的席德高声打断。
“很多人都知道,我平日里爱收藏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今晚借这个机会,我打算带各位参观一下我的收藏室,也不枉各位不远千里来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