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草地见牛羊的敕勒川下、当一切都尘埃落定,黑河南岸只剩下了两千多名投降的都播部俘虏,以及满地的尸体。
比较都播部的惨况,明军这边战死者不过六百余人,受伤不过一千余人。
战力的差距在这种时候显现了出来,这代表明军先锋还有一万六千多人的兵力。
“殿下、北岸的都播部老弱妇孺真的不用追击吗?”
黑水河畔,当明军在河畔开始打扫战场,并接管都播部驻牧地的时候,沾染着不少鲜血的曹文诏策马来到了朱由检面前,作揖之后提出疑问。
“老弱妇孺,不用管他们,这一战要的是打击北虏的男丁,只要男丁死了,套虏三部即便北逃,也只有被其他地方的北虏吞并。”
“可这样也变相增强了其他北虏的实力,会不会……”曹文诏欲言又止,而朱由检却目不斜视的看着战场,轻描澹写道:
“又能增加多少实力?倒是他们北逃之后,我大明的武功也会被他们传播,届时其他北虏也会忌惮,能换取西北数年太平。”
说罢、他转头看向了曹文诏,询问道:“都播部牛羊几何?”
“牛大概五六万余头,马被骑走了,只留下了两万多匹,倒是羊很多,俘虏说有三十多万只。”说起缴获,曹文诏高兴的笑了起来。
都播部毕竟是素囊最信赖的一个部落,因此草场很大,所能拥有的牛羊也就自然很多。
这样的缴获,让朱由检不由感叹了一声。
这几十万牛羊马匹,如果运送到中原一带,最少能贩卖上百万两银子。
只可惜历史上大明在俺答封贡后,就一直没有和土默特部爆发战争,加上明军将领也不行,不然打击土默特一次,就足以赚回部分军费。
朱由检出杀虎口以来,围剿了四个部落,所缴获的牛羊马匹已经接近百万。
富硕的土默特部让朱由检这一路来没有太过担心后勤问题,兀鲁特的蒙古人帮助他们看守羊群,大大减轻了大同所需要承担的后勤压力。
“素囊得知消息后,估计很快就会来袭。”
想着这次的缴获,朱由检拿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发现距离天黑还有一个般时辰,又算了算双方交战的时间,和素囊可能出发的时间后,便推算起了素囊大概还有多久能到都播部驻牧地。
“大军暂时不要渡河,先观察一下局势,另外提醒后方的龙骧卫和其余上直拱卫营骑兵。”
朱由检没有贸然渡河、毕竟如果他渡河,结果素囊在下游也渡河,然后去偷袭明军辎重线的话,分散的一万两千多明军骑兵,不一定能和素囊的几万铁骑交手。
尤其是这一万两千多铁骑还是分散在三百多里道路上。
他现在暂时不渡河,还可以观察局势,一旦素囊试图偷袭,他也能折返保护辎重线。
如果素囊没有试图偷袭,那他则是可以等到龙骧卫带着火炮抵达再渡河。
素囊打过的仗很少,对他的作战风格,朱由检也知之甚少,所以没有办法像对付努尔哈赤和黄台吉一样对付他。
不过在这前套战场上,明军骑兵的机动性并不输于素囊本部,而素质又远远超出他们,所以只要逮到机会,歼灭土默特部也就是一战罢了。
大军开始休整,喂马的喂马,煮军粮的煮军粮。
朱由检特意下令宰杀一千只羊,让随军的庖厨准备饭食。
不过、尽管中军十分放松,但被派出去的塘骑却十分警惕。
他们外放出三十里,不断地游弋,生怕素囊带着套虏骑兵从某个他们忽视的角落跑出来。
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而朱由检也坐在驻牧地的一个营帐内,手里端着一碗热乎乎的羊杂汤,面前摆放着一个烤熟的羊腿。
帐内还坐着大半明军将领,他们吃的不亦乐乎,抓起羊腿就大口咀嚼,也就只有朱由检还有闲心思用小刀慢慢割肉吃。
在这样的氛围下,似乎没有人把素囊的那几万兵马放在眼里。
不过、当时间不断地消逝,最终黑河北岸的响起了响箭的声音,并每隔一里响起,不断的向后方传来。
当声音传到南岸的时候,巡营的将领策马来到了大帐,随后在帐外单膝下跪,作揖道:
“殿下、北岸传来了响箭声。”
一句话说出,所有将领都闭上了嘴,转头看向了还在慢条斯理吃肉的朱由检。
对于、朱由检也平澹道:“既然来了,那就准备准备吧。”
“末将领命!”帐内诸将纷纷应下,并在行礼后起身走出大帐,各自组织各部兵马,在黑河南岸列阵。
农历正月十五的前套草原,比起前世还要寒冷,即便已经开春,但温度依旧在零下。
随着天色渐渐变黑,四周的温度也越来越冷。
只是明军为了冬季出兵,早就做出了许多准备,棉衣棉甲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