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事不成,乃天不助我!”
天启三年八月二十四,在文臣恼怒阉党出手对付他们的时候,在朱由检在辽东自得散漫,整日郊外纵马的时候,西南山区之中,伴随着一人的不甘咆孝,数以千计的明军向着城头杀去……
天启八月二十七日,朱燮元派人八百里加急,在三天后将安邦彦自刎战败的消息传到了京城。
自此、霍乱了大明近三年的奢安之乱宣告结束。
此役、耗费大明白银九百二十七万两,前后出动兵马达到了三十九余万,调动了云贵川和两广、湖广等六省的兵马,耗费了一千二百余万石粮食。
自此役结束,贵州境内再无土司,而云南、四川南部,广西等地的一些土司也因为明军的这一战小心谨慎,多少野心家纷纷低头。
京城张灯结彩,西南百姓喜出望外,即便是北方五省、诸如陕西这种被压榨的数百万百姓,都纷纷喜气洋洋,走街串巷的告诉了友人,大明终于打完两场大战的消息。
对于百姓们来说、他们并不在意当权者是谁,毕竟官员都一个样,清廉又有能力的官员始终是凤毛麟角。
对于他们来说,他们更在意复辽之战、奢安之乱的原因,是因为所谓的辽饷。
辽东复了,建虏被齐王殿下一口气打断了嵴梁骨,西南的安邦彦和宋万化也道消身死……
这样的情况下,大明已经四海升平,那么能不能将那辽饷取消,给百姓喘一口气?
百姓们的想法很简单,他们不要求朝廷和官府对他们免税,只想要将辽饷的赋税减免。
或许对于自视清高的一些人来说,所谓辽饷不过是每亩地征九厘银子,也就是九文钱罢了,这些泥腿子分别就是舍不得掏钱。
但对于熟悉大明畸形税收制度的朱由检来说,辽饷对天下百姓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
地方官员包庇士绅和大地主、商人,勋贵,文臣,将原本属于他们头上的每亩九文钱,直接转交到了大明百姓的头上。
大明有田七亿余亩,其中在百姓手中的只有三分之二,其他的三分之一分别被它们被侵占。
看着好像不错,因为它们只侵占了三分之一,还给百姓留了三分之二。
但问题来了、在这三分之二中,有绝大部分的田亩,都处于一个阶级之中。
中小地主……
百姓是没有银子的,甚至说的难听一点,比起士绅豪强,他们可以说是穷鬼。
穷鬼手里没有钱,要收钱得找不是那么穷,甚至还有一点小富裕的。
这如果用后世的经济话术来说,便是“收割中产阶级”。
历朝历代,唯有收割中产阶级才能给一个王朝续命。
从秦汉隋唐宋元明历朝历代的过程来看,当统治者把镰刀对准了这个阶级的时候,王朝就变成了一个进入重症监护室的垂死之人。
能不能续命,完全看这个阶级的数量够不够多。
在收割这个阶级的时候,宋朝表现得十分出色,因此明明它占据了最少的田地,却轻松突破一亿人口。
而在收割中产这块,明朝远不如宋代,因为士大夫和商贾、大地主、勋戚的贪婪,外加上突如其来的小冰河大旱,实际上不过三十年左右的时间,他们就被消耗了个七七八八。
在这种消耗中,北方的中产无疑是第一个被收割的。
“穷鬼没有钱可以收,大富豪又不能收,就只有收你们这群人了,崇祯啊、你倒是真的挺倒霉的……”
当朱由检将辽饷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他看着手中的文册感叹了起来。
【今岁共收六百二十三万四千三百余两,田赋三百七十三万余两,杂项一百七十六万余两,盐课七十五万余两,关税七万余两……】
望着手里的辽饷税目种类和各税目的数量,朱由检咋舌的同时站起身,将手背负在身后,走出了庭院。
锦衣卫跟上了他,而他则是在这造价三千多两银子的总经略府内渡步。
他脑中闪过了辽饷在他所在的世界中,所出现的所有情报……
辽饷亦称新饷,始征于万历四十六年,主要用于辽东的军事需要。
从四十六年定下定额,到四十八年万历皇帝驾崩为止,大明全国除贵州等少数地区外,平均每亩土地加征银九厘,计五百二十万零六十二两。
到今年,魏忠贤登台后,朱由校又利用魏忠贤,以辽饷的名义,对行商和百姓征收榷关、行盐及其他杂项银两。
今年能收到六百多万两银子,创下新高,就是因为崔呈秀等人在江南搞事的缘故。
往年辽饷加征的盐课顶多七八万两,但今年一下子涨了十倍,而平日里几十万两的杂项,也被崔呈秀提高到了一百七十多万。
这是好事吗?实际上并不是……
崔呈秀可能会因为需要打倒一些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