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将死兵逼出前军阵中,并用尸体垒积,堵上了车阵的豁口。
死兵再一次被逼退,而这时左右两掖的浙兵骑兵也返回阵中。
“鸣金收兵!”
忽的、矮丘之上的努尔哈赤皱眉喊出这句话,让旁边的杜度不解道:
“大汗,明军的前军死伤惨重,只要再来两次突阵,前军就会被吃下,为什么现在退兵?”
“你只看到了他们的死伤,却没有看到我们的,更重要的是,熊廷弼那厮,应该距离此地不远了!”努尔哈赤回答道。
这时、杜度才反应过来,看向了天上,并发现大战已经持续了一个时辰左右了。
熊廷弼和戚金两部,本来就相距不足六十里,加上今早的赶路,眼下或许距离战场不足三十里了。
“那我们要撤吗?”杜度有些不甘道。
“并非要撤,而是等待铁炮!”努尔哈赤回应一句,随后下令道:
“让黄台吉领两白旗、两黄旗的骑兵南下,阻击熊廷弼的辽镇兵马。”
“铁炮等待,这支明军已经打完了火药,而我们火药充裕,只需要铁炮破阵就足够!”
“遵命!”闻言,杜度连忙让人下令,而黄台吉接到军令后,当即带领两白旗迂回。
相比较只有四十个牛录的两白旗,六十五个牛录的两黄旗拥有更多骑兵。
不多时、近八千两黄旗骑兵被拉出,与大战过后,还有三千五六百人的两白旗骑兵汇合后,在黄台吉的指挥下,向着北沙河南岸前进。
他们一走,瞬间原本包围浙兵的建虏只剩下了两万人不到。
双方都在休整、各自清点死伤,最后所得到的数目是惊人了。
浙兵左右两掖骑兵死伤四百五十七人,前军死伤九百八十六人,后军死伤二百四十五人,左右两翼死伤一百九十一人,合计一千八百七十九人,其中七百五十六人当场战死,其余重伤。
重伤者被转移到了中军,忙碌的中军开始为他们疗伤。
望着这些重伤的将士,戚金心中一沉:
“我始终不能与叔父相比……”
戚金知道,这是练兵的问题,也是指挥的问题。
同样的练法,浙兵在自己叔父手上二十多年未尝一败,斩倭杀虏十数万,自身伤亡不过数百人。
而他自己、只是一战,却让七百余人战死……
“若是叔父在、会怎么打?”
戚金脑中蓦然回想起了记忆中那个男人的身影,他在辽阔的草原上纵马,领万余浙兵,以步抗骑,击败董狐狸三万骑兵,自损不过六十余人……
如果是他、他会怎么打这一仗?
“轰!”
时间没有给戚金思考,建虏的四十余门火炮再度开炮,瞬间战车被破,又是百余人负伤。
浙兵之间只能互相收集残余的火药,面前供前军三十门佛朗机开炮互射。
但很快、不过三轮,他们的火药也彻底消耗清空,而这一刻、戚金却拔出了腰间的刀,对旁边击鼓的士卒道:“换临战前阵,擂鼓!”
“是!”闻言,鼓声开始发生变化,很快就有人将战车送到了中军,百余辆战车被放上了擂鼓,中军士卒击鼓传递号令。
左右两翼的战车补充到了前军,浙兵开始挪动了!
“冬……冬……冬!”
鼓点敲打,似乎每一个鼓声都重重敲打在了建虏各级将领和士卒之中。
这是他们头一次害怕,不怪他们,只是因为在清点之后,他们的死伤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死者一千二百四十七人,伤者二千零五十四人,合计三千二百九十八人。
接近全军九分之一的死伤,这是自努尔哈赤出道席卷辽东以来的第一次。
上次这样的死伤,还是歼灭刘綎、杜松两部。
但数千死伤,换来的是刘綎、杜松两部被歼灭。
而眼下、他们的对手依旧建制完整,人数也并未减少太多。
这种势均力敌的交手,让八旗之中开始出现了怯战的人,而努尔哈赤的脸色也不好看。
他看着己方铁炮每隔一炷香炮击浙兵阵中,见那战车被砸烂,四周浙兵被击伤,却不见这大阵停下一步。
要撤吗?
这个想法在他脑中升起,三千多人的死伤,如果是放在其他的战场上,他可能就撤退了。
但眼下、这支浙兵如果不剿灭,加上这样的大功,或许他们会发发展的更为庞大,到时候大金还能不能剿灭他们?
努尔哈赤这么一想、但这时浙兵的车阵已经前进一百五十步,距离火炮阵地不足一百五十步了。
杜度见努尔哈赤不开口,只能试探性问道:
“大汗、是不是先调火炮炮手后退?”
“嗯……”努尔哈赤微微颔首,杜度见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