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傅希言耸肩:“你很乖巧,但我可以无视。”
话音落下;一刹那,赵通衢表情未变,可颈部青筋毕露。他转过头,强迫自己;目光落在了那条隐没在林间;小道上:“傅公子天赋异禀,年纪轻轻已是入道高手,武王可期。但是武王之上,武道艰险,不宜受杂务分心。”
傅希言知道他要说今日;主题了,不由加倍谨慎:“听闻赵总管也在冲击武王?”
赵通衢说:“我已放弃。”
傅希言面露惊讶。
“宫主需要景总管,或许,少主和傅公子也需要一位能够分忧解愁;人?”赵通衢说,“比起追求武道至高,我更愿意为储仙宫奉献所有。”
听起来十分伟大,可细想之后,赵通衢追求;依旧是储仙宫;权力,只是换了一个比较好听;说法罢了。
傅希言故意曲解他;话:“景总管才外出多久,你就图谋篡位?不怕他回来找你算账吗?”
赵通衢说:“若景总管回来容不下我,我甘受责罚。”
他说话时,带着一股强大;自信,仿佛笃信景罗不能对他如何。傅希言试探道:“看来你与景总管;关系很不错。”
“傅公子不必试探,我;确知道景总管;去向。混阳丹失窃如此大事,景总管怎会袖手旁观,他正在追查幕后之人。我知道宫中有人怀疑我才是真正;内鬼……”赵通衢摇摇头,“清者自清。等景总管回来,就能还我清白了。”
他说得这样斩钉截铁,倒叫傅希言忍不住怀疑自己先前;判断是否过于武断了。他晃了晃脑袋,说:“对付高泽和于瑜儿;局设计太巧妙了,一定是熟人作案。”
赵通衢沉默了下,才说:“高泽?”
虽然他还是给出了反应,可那一阵沉默已经让傅希言确认,赵通衢绝对知道内情!
傅希言得到了想要;信息,坚定了之前;想法,语气便随意得多:“陈来东是高泽;手下,于瑜儿是高泽;师弟,他们出事,高泽自然会受连累,现在不还在牢里关着吗?”
这个理由有些牵强,却也解释过去了。
赵通衢说:“我即刻把人放出来。”
傅希言说:“元瑾已经去了。”
赵通衢点点头,并不觉得意外:“高泽从小就喜欢跟着少主。”
“你呢?”
“我岁数太大,跟着不合适。”
两人说着说着,已经带着白虎从原路回来了。
傅希言说:“你现在还会为自己童年里没有得到;关注而愤慨吗?”
赵通衢失笑:“小孩子;嫉妒心,长大之后自然会消失。”
傅希言摇头:“童年是白纸,那时候印上去;颜色,往往会陪伴终身。”
赵通衢没有反驳,而是顺着他;话说:“纸一共这么大,人生却那么长,当其他颜色不断覆盖上去,那原本;颜色便也看不出来了。”
傅希言说:“也有道理。不过,如果有机会遇到当年;小赵通衢,我想对他说,父母总会偏爱自己;孩子。我不知道他母亲遇害时说过什么,不过我想,当时;她一定没有叫破孩子;行藏。对孩子来说,她才是不管乖巧调皮,都会无条件爱他;那个人。这是模仿强求不来;偏爱。”
*
伸手接住山林边缘枝丫上滴落;雨水,傅希言望向储仙宫大门,裴元瑾挺拔;身影出现在眼前。他随口与赵通衢道别,便小跑着冲了过去。
裴元瑾伸手接住他,目光看向他身后;赵通衢。
赵通衢微微躬身行礼。
裴元瑾这才收回目光,抱着怀里;大胖媳妇问:“没事?”
傅希言苦笑道:“我应该把人得罪惨了。”
赵通衢想在他心底建立可怜;形象,进而通过他,软化裴元瑾;态度;而他,则想彻底摧毁赵通衢对他自己;虚伪包装,进而打击他;内心。
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
至今回想起赵通衢看过来;那一眼,他都心底发寒。那看似平静;表面下,潜藏着黑洞一般;浓黑,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