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德霍格同萧可悲介绍了许多宵境的事，萧可悲也给他讲述了自己那个世界的框架。两人腻在房里聊到了深夜。

萧可悲搓了下发尾，抱怨道：“我最近都呆在船上，好想洗个澡啊。”

尼德霍格一扫病态，拉着她往寝宫后门走，“这里有个浴池，我让他们来放水。”

尼德霍格的宫殿很高，能俯瞰大半个宵境，这浴池的视野也极好，不仅离月亮很近，旁边还有个小径直通殿后的花园。

为萧可悲调好水温后，其他人忙不迭地离开了，尼德霍格正要回卧室，萧可悲主动拉住了他。

“怎么，水太烫了？还是太冷了？”

萧可悲心跳如擂，脸涨得通红。

“要不要一起？”

尼德霍格的脸也红了。

“好。”

……

萧可悲站在花园里，此处开了许多蓝色的风信子和洁白的百合。

落叶堆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几只奇怪的生物从树洞里爬了出来，它们有着小型犬的个头，长着四根纤瘦的腿和两条干瘪的手，一张脸丑陋又可怖，活像是在破麻袋上豁了三道口子。

萧可悲厌恶地后退了几步，“这是什么？”

尼德霍格也走了过来，他把潮湿的头发抹到额后，右侧的红宝石耳坠随着他的脚步而晃动。

“啊，月光兽。”他蹲了下来，像逗弄宠物似的摸了下这玩意的头。“它们一定是被你身上的月亮气息吸引了。”

萧可悲低头看着这群小家伙，发现它们不从哪掏出了一堆宝石，像兜售商品的商人，献宝似地向她摇晃。

“这是在干什么？要送给我吗？”

“是的，月光兽的体内可以凝结宝石。它们性格单纯，喜欢把宝石送给中意的人。”

萧可悲笑着收了下来，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养了这么多。”

“我可不是为了它们的宝石。”尼德霍格叹了口气，将月光兽的血泪史娓娓道来：“一千多年前，米德加有很多种族都在圈养它们，用药水消耗它们的生命，加速宝石的形成，等到它们不再分泌宝石后就直接杀掉。它们姑且也算是我的信徒吧，就带过来养在这儿了。”

这份难得的善意令萧可悲颇感欣慰：“没想到你还有柔情的一面。”

“你是在暗示我对你不够柔情吗？”

不知想到了什么，萧可悲捂嘴笑了起来。

“怎么？”

“嗯……你刚刚算不算柔情呢？我觉得一开始还是很柔情的。”

尼德霍格撇开了头，从脸一路红到了脖子。

“想把你藏起来。”他嘀咕道。

萧可悲以为他又在发病，不自觉地皱起了眉。“藏在哪里？”

尼德霍格仿佛是有些不好意思，支吾了半天才回答：“嘴里。”

萧可悲在诧异之余又有一丝好笑：“为什么是嘴里？”

“嘴里很安全，而且……能够随时和你在一起。”

萧可悲若有所思道：“我们那儿有一种叫袋鼠的生物，它的肚子上有个袋子，可以把幼崽装在里头。”

尼德霍格果然发出了羡慕的喟叹：“可以把宝贝藏在里头。”

“傻。”

或许是由于尼德霍格的介绍，萧可悲竟然也觉出了月光兽的可爱，在花园里逛了一阵后，两人回卧室歇下了。

萧可悲是觉得应该给自己放个假的，毕竟就算是资本家，也得给新婚夫妇放婚假。于是她在宵境里同尼德霍格休息了一段时间，在对方的带领下参观这座埋藏在地下的国度。

同在米德加的处境相反，尼德霍格在宵境是位人人爱戴的领袖，各类场所要么摆着他的石像，要么摆着他的画像。

她们沿着地下河一路漫步，果然又遇到尼德霍格样式的柱子。

“这里有很多你的雕像嘛。”萧可悲揶揄道。

尼德霍格端详了一阵，认真地提议：“我让他们加上你的。”

萧可悲尴尬得连连摆手，“不用了，加上我做什么？”

“你拥有一半黑暗神格，同样是宵境的主人。而且……”他偷偷地观察着萧可悲的反应，试探道：“我记得王族的成婚仪式都是很盛大的，我们会举办婚礼吗？”

萧可悲略显抗拒，委婉道：“我觉得婚礼是给别人看的，只要我们各自明白对彼此的心意就够了吧？”

尼德霍格疑心她是顾虑自己的身份，情绪霎时低落了不少，萧可悲也觉出了这份低落，妥协道：“至少也该在复活福尔塞缇之后。”

尼德霍格心里一惊，立时表示反对：“你还是要复活福尔塞缇？她不是好人！你现在也是黑暗神了，她说不定会害你的。”

萧可悲对他的观点无法苟同，“我不可能因为你的喜好就放弃身上的使命。”

“我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