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张望。

果然，这个位置也能瞧见堆积在空中的雪。

萧可悲捏了把雷弓，踌躇片刻，又将它重新收了回去。

“殿下，实在抱歉，身为骑士，我竟然轻易中了敌人的陷阱，还要麻烦殿下将我救回来。”南娜像个认错的小学生，垂头丧气地站在萧可悲面前。

“请您严厉地责罚我吧！”

比起问责，萧可悲更好奇南娜遭遇了什么，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南娜坐下。

“你都看到什么了？是不是蜘蛛？”

南娜单膝跪在萧可悲旁边，颔首道：“是的，一只眼睛又多又密的蜘蛛。看到它以后，我的心里涌上了一股恐惧和仇恨，只觉得必须要挥剑，要去杀了谁才行。”

萧可悲想到了梦境里的那只蜘蛛，和它勾在城墙上的腿，以及飘落在腿上的雪花。

“我猜，瓦伦岛的确有这么一只蜘蛛，不过它可以隐形。但是你的幻觉究竟是不是因它而起呢？”

两人对视了一眼，萧可悲继续说：“我要去死亡之森。”

闻言，南娜变了脸色，劝阻道：“太危险了！那里有……”

“瘴气嘛。”萧可悲接过她的话茬，作无所谓状，“我去过那里，也认识海拉，没问题的。”

看她成竹在胸，南娜只得应下，向萧可悲提出护航的申请：“那我送您到风暴峡谷吧？”

“好啊，谢谢。”

队伍继续往西，于两周后停靠在了厄斯城沿岸。林德留在船上，南娜揽下租赁马车等事务，她将萧可悲十八相送到了阿特拉斯山脉的最南端。

“穿过莫德古德的洞穴，前方就是死亡之森了。”三人像在台风中苦苦支撑的树，头发和衣角随着峡谷的狂风摇摆；南娜摘下一枚项链，妥帖地挂到萧可悲的脖子上，又掏出了一枚戒指，谨慎地为她戴好。

“殿下，这枚戒指能自动提供魔法护盾，激活一次需要半个小时才能再次发挥作用，项链则可以恢复活力。您现在是不是更有精神了？”

倒也谈不上更有精神，但萧可悲的确感觉旅途的疲惫随之消去了不少；向南娜道过谢后，她独自走进了洞穴。

神秘的歌声回荡在地下，两边的墙体嵌满了石棺；这条路，萧可悲在游戏里走过一次，里面有很多骷髅兵和报丧女妖，均是海拉的手下，不知道这次它们是否还会攻击自己。

眼看骷髅们陆续从棺材里爬了出来，萧可悲站在原地观察它们的动向。

“咿嘻嘻……”

黑暗深处隐约传来古怪的笑声。

萧可悲也厌恶地皱起了眉，尽管她可以在黑暗中视物，但说不清是为了壮胆还是为了示威，萧可悲在右手凝了团巨大的火球，随时预备将它砸向笑声的主人。

骷髅畏火，纷纷退避三舍，萧可悲按记忆里的路线往前直行，没过一会儿，她又听到了——

“咿嘻嘻。”

笑声愈发近了，有什么人正等在她的前头。

萧可悲不由自主地把空着的左手扶到了墙壁上，脚步也放慢了不少。

“嘻嘻，咿嘻嘻，耕地人累了，回家走，把整个世界留给了黄昏与我。”

一个衣衫褴褛的白发老妪盘膝坐在地上，背对着萧可悲吟诗。

萧可悲咽了下口水，盘算着绕过她的可能性，然而老妪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猛然转过头来，灰白色的瞳孔直勾勾的盯着萧可悲。

“前方是死亡的泥潭，没有任何回头路，赶紧去吧，迎接海拉大人的审判。”

萧可悲点了点头，背部紧紧地贴着墙根，就在她以为能同老妪相安无事各走各路时，老妪骤然暴起，怪叫着扑向她。

“你别过来！”

萧可悲也惊叫出声，掷出了蓄力已久的火球，然而火球竟然直直地穿过了老妪的身体，将对面的石壁烧黑了一块。

苦也，果然遇上鬼了！

萧可悲迅速抱头蹲在了地上，闭着眼睛念叨：“我认识你们老大！我不是你的敌人，你也伤不了我，劝你不要白费功夫。”

怪笑变为了肆意的嘲笑。

“萧可悲，你还是这么胆小啊？”

萧可悲的头仍然深埋在臂弯里，试探性地问道：“海拉？是你吗？”

“不是。”老妪在她耳边吹了口气，压着嗓音说：“我是鬼。”

“你有病啊？”萧可悲的脑袋是抬起来了，眼睛却没舍得睁开。“到底是不是海拉？别闹了！”

“当然是，我可是特意来接你了。”

萧可悲暗骂了一句，心急火燎地问她：“尼德霍格怎么样了？”

海拉顶着老妪的脸，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反问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就是想知道。”看海拉仍有心情同自己开玩笑，萧可悲脑中紧绷的弦也松快了不少，“他没事，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