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妍恍然抬首,见到两位将军、三司九卿的注视。她身为寒门庶族,众人句话竟无异议,段妍心中狂跳,走上双手伸出,那名在左武卫府作威作福的贵族居然真的解下官印绶带交给了她。 桓成凤没有再看下去,继续催促道:“丞相,下以拟旨了吧?” 王秀道:“户部负责发兵的后勤,司农卿,粮草运送……” 李静瑶道:“我李氏的两个女儿都上了战场,丞相还怕我藏私不成?” 王秀轻轻点头,命丞相长拟旨。就在此时,军府外亮起辉煌仪仗,在随侍的宫灯之下,谢馥踏入堂内,王秀道:“王司徒太过操劳了,忘了没有朕的玺印,光是凤阁尚书令之印,还不足以通行天下。” 众人起身行礼。 在场的不是军功在身,就是位高权重,要不是有事请求皇帝,平素相见都不必行跪拜之礼,不过起身拱手而已。 王秀面色平静,是唇色有些发白,看起精神并不那么好:“待臣拟成,再请陛下过目决断。” “是么?”谢馥看向四周,“你所商议的要事,何曾将朕算在其中。各位贤臣为了大齐江山殚精竭虑、舍生忘死,是然忘却了询问朕的意见。你要调动京兆卫府,让十六卫往徐州,若等丞相拟好旨意,朕恐怕连一句话不必说,要垂首盖印吧?” 王秀确实作此想。 要凤阁通过此事,有士族和百官的压力。谢馥很难强硬地拒绝。 王秀不想给皇帝商议周旋的余地。 但皇帝在军府中不是没有耳目,譬如她人还未至,就知道众人要调用十六卫府。在众人商议的时候,已经有人派侍从传递消息。 “十六卫府不擅动。”谢馥道,“要是再出了一年的乱子,京郊有匪贼造反,有第二个如薛三那样的娘子未卜先知、协助卫府镇乱?” 她坐在王秀身畔,看了一眼薛玉霄,很快收回视线,“丞相……还有两位将军,不如另择他法吧。” “京中有紫微卫守护宫闱,陛下何须畏惧。”王秀道。 “朕非畏惧。”谢馥道,“紫微卫不过千人,守护宫闱日夜交替,已无人手,何况整个京兆。” “臣会为京兆留六千人驻守。”王秀继续说,“其余一万众,并三位将军的亲军、都尉亲卫,以及军府麾下,共两万五千余人,往收回徐州。” 谢馥没有在个问题上过多纠缠,转而道:“我与鲜卑部族之战,胜者百中无一,军士常常逃窜。跟剿匪不同,剿匪是安内,兵将尚且没有畏惧之心,但外,特别是与‘夏’之战,自朕登基起,未听闻有胜绩。” 王秀说:“陛下,难道鱼刺梗阻在喉,我等含血而咽,就再不食鱼了吗?” 谢馥道:“丞相难道不知道胜率渺茫?大齐已非昔日之齐!江山余半壁,朕还不想让它葬送在朕的手里。” 王秀答:“陛下稳坐陪都,不见血光,有何惧哉?” 她凝视个年轻的帝王。是她和薛泽姝亲自选择的“主”,然而在那个风雨幽晦、波澜不断的时候,年的谢不悔却然不是套说辞,在先帝的朝堂上、在群臣的审视下,皇女谢不悔公然反驳了先帝的“议和”之策。 但那时,东齐的败绩才刚刚开始。 谢馥沉默片刻,道:“朕已经不想再因为战败而议和了。我免除战役,与休息,跟夏谈一谈条件,换回徐州,才是上策。” 李静瑶看了一眼下方的两个李氏晚辈,回首道:“若是议和容易,确实比发兵加俭省。” 王秀不语。 她难道不知道议和为“俭省”?举战从都是百姓之苦,然而——拓跋婴为什么会在个冬日率兵攻城?就是因为她尝到了太多、太多战争的甜头,一旦有需要就会随时回头咬东齐一,从半壁江山上撕下一块肉。 无论是文化、经济、人,还是多的钱粮,于她说都太过诱人了。议和,不过是把肉送到狼的嘴里,换取一时的苟活。 王丞相不语,众人一时心思各异,有薛泽姝双眉紧蹙,将要起身开。在薛司空开,反而是军府席位间响起一声长叹。 薛玉霄伸手给自己倒茶,看向谢馥,道:“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啊?” 谢馥面色一紧,她诘问得一时无言,半晌道:“薛玉霄,你没有听白我说什么吗?你是剿灭了水匪,但两者并不相同。军士面鲜卑,士气首先便落下一截,不能……极难取胜
第 70 章 万马齐喑究可哀(2)(3 /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