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极了的人,睡着后,轻易是醒不了的。
所以,当姜晨睡醒,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疲累、昏沉、困顿,姜晨脑子有点乱,等看见窗外熟悉的小区大门,才稍稍清醒。
已经到了?她忙去拔手机,开机一看时间,居然快凌晨1点了。
睡了一觉,身体感觉好了很多,腰还是有点酸,但肚子已经不那么疼。
抬头去看驾驶座上的人,他头仰在座椅上,正闭着眼,而后座居然是空的。
江窈窈什么时候下车了?他怎么没叫醒自己呢?
带着满脑袋疑问,姜晨正要叫醒旁边的人,可还没开口,语音电话就来了,而旁边的人也被这声音吵醒,睁开眼,立即转头来看她。
屏幕很亮,来电的名字格外醒目,是赵启潮。
姜晨一时情绪上头,草草道谢,就忙开门下车,接了语音电话。
刚接通,里面就传来一个懒散的声音,“还以为你不会再接我电话。”
“如果你继续这样,那确实没必要再接。赵启潮,我以为你至少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想起今晚的事,姜晨只觉庆幸,还好走得快,不然又是一场闹剧。
“不用那么绝吧,当朋友还不行?”
“哪种朋友?纸醉金迷?夜夜笙歌?”
“虽然知道你这话是在拐着弯骂我,但是如果你愿意,你想当哪种,我们就当哪种。”
和赵启潮对话,姜晨总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一分钟都不想跟他纠缠,于是,没一会儿就挂断了电话。
当初为了给赵老板收拾烂摊子,赵予婕上任第一件事就是人员大换血,姜晨是为数不多留下的员工。
姜晨不知道什么时候,赵启潮对她起的心思,有段时间,天天送花送礼物,大张旗鼓的,搞得她很是头疼,后来她终于受不了了,直接找赵予婕辞职。
姐姐就比他明事理多了。
自己弟弟不着调,还惹得人家姑娘要辞职,赵予婕被气得够呛,于是,喊来赵启潮,让他当面做保证,不再打扰姜晨。
之后赵启潮倒是说到做到,没再为难她。
这两天,不知道他哪根筋又搭错了,又想故技重施。
凌晨时分,万籁俱寂,路上的喧闹渐渐平息,近前的响动变得格外清晰。
啪,是点按打火机的声音,紧接着传来淡淡烟草味。
他还没走吗?
姜晨转身,人果然还在,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车,这会儿正一手撑着车,一手夹着烟,隔着车看她。见姜晨转过身,他立刻把烟掐了,绕过车身,几步就走到她面前。
清寂的气息靠近,一抬头,便撞上了那双平静幽深的眼睛,姜晨心头一紧。
姜晨见他先是看了一眼手表,随后继续来看她,停顿片刻,说:“觉得还是不该就这么走了,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他停顿片刻,似在思考什么,然后继续说:“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姜晨心头一悸,仿佛有一股浓烈情绪呼之欲出,然而,很快她就平复心情,笑着开口,
“其实,现在已经不流行这么说了,现在一般都是说,女士,你看起来有心事,要不要找个地方喝一杯?”
对面的人听完,先是一愣,然后沉默片刻,似自嘲地笑了笑,说,
“虽然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
鉴于刚刚他停顿后说出的话过于意外,这次姜晨变得莫名紧张。
不出所料,这次的话更具威力,姜晨心头瞬间发烫。
“但是,不否认,我还挺想和你喝一杯的,所以,明天你有空吗?”
这句话并不长,他却有几次明显的停顿,不是犹豫,而是清楚地说出每一个字,语气似温柔地轻哄,无限柔软。
姜晨不得不承认,她可以拒绝他身上任何一点,却唯独对这份柔软,毫无招架之力,无论从前,还是现在。
很久之后,姜晨才去直视他的眼睛,平静地,微笑着,点了点头。
黑色的车消失在小区门口,周围只剩一片寂静。
姜晨理智回归,看着前面黑漆漆的夜色,后知后觉,竟有几分心慌。
姜晨脚步不算轻快地爬上五楼,拿钥匙开门,发现客厅的灯居然亮着,换好拖鞋,立马往沙发上一瘫。
岳悦听见声音,从卧室出来,看见沙发上有气无力的人,问:“聚餐到现在?你还好吗?”
“别提了,感觉要挂了。你今天没演出?”
“早结束了,这都几点了。”岳悦递给她一杯热水。
岳悦跟姜晨是大学室友,原本一个学表演,一个学画画,没什么交集,但大二下半年寝室大调整,姜晨寝室恰好有空位,于是,同年级不同专业的岳悦就成了她的室友。
姜晨清楚记得,第一次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