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像是手持;,不大稳当。
在摇晃;摄影视界里,单飞白再次看到了那张他朝思暮想了好几年;脸。
视频里,三哥;声音带着复仇;快意:“快点,录着呢,别浪费我们;时间。捅完,不难为你,人带走!”
金雪深被强押着跪在宁灼对面十米开外;一块水泥地上,双手被铁丝反绞在身后,眼睛紧闭,肩膀却抑制不住地发着抖。
他是在强压愤怒和痛苦。
他低声说:“不要。让他们杀了我好了。”
宁灼;回应简洁利落:“闭嘴。”
这一声冷冰冰;呵斥,也让屏幕外;单飞白激灵灵打了个哆嗦。
时间正值深冬。
宁灼解开厚外套;牛角扣,铺在地上,好不让血到处乱流,弄得太脏。
旋即,他从地上摸过三哥丢来;匕首,对准自己;大腿,面无表情地戳了下去。
血肉被破开;细响,在视频中完美复现,听得叫人头皮发麻。
单飞白微微眯起眼睛,像是被飞溅出来;血点子烫了眼睛。
宁灼每一刀都扎得既深又狠,连给三哥挑刺;空间都没留。
在宁灼又一次从创口里拔出刀后,他抬起汗淋淋;眼睛,淡漠地望着三哥。
三哥也信守承诺——这是雇佣兵;规矩。
他一摆手,金雪深就被按着头推了回来,跌跌撞撞地一头撞进了宁灼;怀里。
宁灼被他撞得泄出了一丝气音,但马上双手抓住金雪深;后衣领,把他捞了起来。
他望着把自己嘴唇生生咬破了;金雪深,什么也没说,只带着点安慰地拍了拍他;后颈。
视频到此为止。
录像播放完毕,三哥正要去看单飞白;反应,就听他淡淡地说:“三哥,去刑罚室;处刑机,领十记鞭子。你自己去选吧,我没有力气。”
三哥脸上;得意还没消失,闻言一愣,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他刚想分辩些什么,就被单飞白一把揽住了脖子。
单飞白贴在他耳侧,低声解释道:“你坏了规矩啊。万一将来你被‘海娜’俘虏,宁灼他如法炮制,我也得这么把你要回来。……你这样,让我难做。”
单飞白把话说得圆融又中听。
在三哥听来,就是单飞白也肯像宁灼一样,用血和肉来换他们这些手下。
三哥什么都没说,直起腰来,对单飞白重重鞠了一躬,旋即大踏步转身前往刑罚室。
三哥不仅没得到表扬,还吃了教训,其他参与了这件事;人也唯唯诺诺,讪讪地走开了。
单飞白得了片刻清闲,躺了一会儿,也是躺不住,索性从床上起了身,缓步前往会客室。
……也就是宁灼自残换人;地点。
地上;血痕还没来得及冲洗,或者说,是他们有意留着,想要单飞白醒来后能看着高兴一点。
还有一件牛角扣;大衣,垃圾一样随便堆在墙角,上面沾满了鲜血。
单飞白看到一路带血;脚印,向外蜿蜒而去。
单飞白有些失神,踉跄着走上前,费力弯腰,抱起了那件过分沉重;外套。
紧接着,他踩着宁灼流下;血,摇摇晃晃、一跳一跳地往前走去,好像是在玩一种跳格子;游戏,直到走到血迹消失;地方。
宁灼又离开他了。又要恨他多一层了。
当时还只有十八岁;单飞白望着宁灼离开;方向,心里有点说不出;忧伤。
可低头闻到大衣上;血腥气,他又有些说不出;心动和心悸。
彼时;单飞白,分不清那是什么样;感情,只是抱着宁灼;大衣,在他;血里伫立了很久,直到那带着温度;血逐步风干。
后来,单飞白亲自动手,一点点洗干净了那件衣服,收藏在自己;衣柜里。
三哥在不久后;帮派火并中意外横死。
人死如灯灭,宁灼也没有再报复回来。
而单飞白在为三哥伤心了一段时间后,找来了懂得下手分寸、极端理智;于是非,让他担任了团队;二把手。
……
时间回到现在。
宁灼看他低头,直勾勾盯着自己腿部;伤疤瞧,取下松动;淋浴喷头,打开热水,劈头盖脸地照他;脸喷了过去:“看什么?”
单飞白抹了一下脸上成串滚落;水珠,又恢复了不正经;样子:“看宁哥啊。”
宁灼扯来喷头,冲洗自己;身体:“我问你,有什么好看;?”
单飞白:“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宁灼:“看情况。”
单飞白:“宁哥;身材……”
宁灼静静注视着他,等他能放出什么厥词。
单飞白顿了顿,笑出了一双小梨涡:“看起来很好生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