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昨天郑克新那出,她绝对不会这个时候站在这个地方,尤其面对的还是她最不想见的陈时序。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此行正事:“昨天晚上的事情上热搜了,陈总应该也知道了吧。虽然后续被人为撤下了,但是视频还是流传了出去。”
梁梦因顿了一下,夸张地将舆情争论放大:“虽然这对您还有嘉驰完全是一场无妄之灾,但任由舆论继续发酵对您和嘉驰的形象也有相当大的影响。”
“所以?”一支钢笔在白皙如玉的指骨间转动。
哪有什么所以,梁梦因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再明白不过。
“陈总,我个人认为嘉驰这时候需要澄清一下谣言。”梁梦因挑明目的。
视频虽然已经下架,但对当事人背后的品牌方造成的影响很大,这当然不是指嘉驰,而是梁梦因的高跟鞋品牌。她这一趟回国是想要开拓国内市场的,创业未半,根本不能接受中道崩殂只是因为这件离谱的小事。
陈时序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她的话,他的神情很烦,早已和当初青涩的少年脱离了实感。如今的他,周身俱是沉稳冷静的上位者气息,熟悉又陌生,
其实或许他也早就不在乎那些不值一提的过去了。
梁梦因哂笑一笑,暗自唾弃自作多情。
彼时,一声清脆的落地声,是陈时序手指间的钢笔忽地落在了地板上。
他没有捡起那只钢笔,随手翻动着面前的文件,低声:“抱歉,私人时间不谈工作。”
“这不算工作。”梁梦因很快反驳。
更何况,他手里拿着的文件又是什么?
还是只是不想和她谈工作。
又是良久的沉默,不知道等了多久,等到梁梦因几乎要放弃了。
陈时序终于从文件中抬首,从桌面上的名片夹里抽出一张名片,冷白遒劲的食指敲了敲那张名片。
“和我的助理约时间吧。”
梁梦因拾起那张名片,闭了闭眼,心口像塞进一团棉花,表面好似没有任何异样,可又总是在不觉间呼吸不畅,压抑难忍。
时针转到了九点,梁梦因和林姿告别,准备离开。
林姿还有些不舍,拉着她的手不放:“因因,你要不先搬回来住吧。你爸那间老房年份太旧了,又是在闹市区,住着也不安全,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住。你之前住的那间房,吴妈一直有在收拾。因因,还是回来住吧。”
梁梦因来之前其实有预想过林姨会提出这个,但当下那一瞬间,她还是下意识先去看陈时序。
后者站在楼梯上,五官藏在阴影之中模糊一片,看不清晰。
但总归应该是不在意的吧。
梁梦因收回视线,委婉拒绝:“林姨,您是不知道搬家有多累,我好不容易才安顿了两天,这时候让我搬家简直要了我的命了。”
林姿当然明白这只是梁梦因找的借口,根本原因她再清楚不过。望向楼上的男人,还不是这人从来没给过别人什么好脸。梦因这么好的性格,也和他处不来,真是愁人得很。
这样想着,林姿开口的语气就不太温和了:“时序,去送送梦因。”
楼上那道身影终于动了动,顺着楼梯走下来,面容逐渐清晰,却还是那副淡然的表情。
他看了看窗外,还在下雨。
“卫辰呢?”
吴妈:“您说今天下雨,就让卫司机早早下班了。”
梁梦因见状:“算了吧,我出去打车就好了。陈总大忙人,还是好好休息吧,开车送人这种事,应该不在您的计划安排内。”
轻灵悦耳的女声,在绵绵的雨声中清晰地传进耳中。
陈时序清掀眼皮,幽凉的声线:“确实。”
“那一会儿梁小姐记得付个车费。”
梁梦因脸色一沉,和林姨吴妈告别之后,踏上高跟鞋走得很快。
身后跟着的那抹视线,落在她细高的鞋跟上,晦暗不明。
黑色的劳斯莱斯轿车,清淡的木调香。她没有说地址,他也没有问。
令人窒息的沉默,车内连音乐都没有放,只有两个人交错的呼吸声,被浓云笼罩的压抑感。
在手机震动的那一刻,梁梦因切实地感觉救星来了。可当她看到屏幕上那三个字的时候,才发现那是个灾星。
郑克新的电话甫一接通,他尖锐的谩骂声像破损的水管,四溅喷水不停。
“我电话录音了,如果你要继续发表这样不理智的言语的话,你马上会收到我第二封律师函。”
郑克新压了压火气:“梁梦因,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今天的解约律师函是什么情况?”
“看不懂字?我觉得律师函已经写得很清楚了,只要有点小学语文水平的人,应该都看得懂吧。”梁梦因承认,她现在心情很糟糕。有些火气不能在某人面前发,那总会有另一个人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