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说着,从衣袋里掏出两颗蜜饯,一颗递给了李清歌,一颗自己吃。
李清歌接过蜜饯,入口时发现上面刻着的“归”字,惊疑出声:“咦?蜜饯刻字……倒是新奇。”
李清歌面上的惊奇真真切切,宋祈安心思微动,作出一副同样惊奇的模样回道:“这不是公主殿下命人给臣女准备的京州新玩意吗?”
“本宫?”李清歌愣住了,她一时也有些拿不准,因为她的确吩咐下面的人,每日在宋祈安车内准备好吃食点心和热茶。
外室的琳琅闻声回道:“启禀公主,奴婢让人每日去永兴坊采买新鲜点心吃食,那边确有蜜饯之类的干果,许是永兴坊的新花样。”
琳琅这么一说,李清歌也想起来了,前日她与宋祈安在永兴坊喝酒,桌上的确有一盘蜜饯。
宋祈安的“试探”落了空,看起来,李清歌对此的确不知情……
白日里长街上的行人不算多,马车行进还算顺利,不多时,公主车驾便驶出了京州城,行入了香云寺外的松林,林间积雪未消,举目望去,一片银装素裹,远离街市的喧嚣,周遭只车队人马行进的声音、林间鸟鸣声、还有马车内热茶咕咕作响的声音。
行至此处,不止李清歌,就连宋祈安也被雪景所吸引,两人相视一望,不约而同推开车窗,一股清新的夹杂着松木香的冷气扑面而来,宋祈安下意识打了个哆嗦,裹紧了身上的狐裘,就在这时,一个少年模样,打扮与特使一般无二,着黑衣束着高马尾的少年人走了过来:“宋小姐,我这里有个好东西,你要不要?”
少年眼尾向上,嘴角噙着笑意,正是姚红昨夜画下的那个人,宋祈安一时没反应过来,便被猝不及防塞了一个雪球在手里。
“!!!”宋祈安手一抖,雪球滚落在地,消失不见了。
看着宋祈安惊慌失措的模样,少年笑出了声:“开个玩笑,宋小姐别介意。”
“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宋祈安也不恼,趴在车窗边笑眯眯望向那少年。
少年笑意更浓:“我在疏议院排行第四,那里的人都唤我四郎,不过我不喜欢那个名字,没什么特色,我更喜欢别人唤我作北亭。”
“北亭……”
见宋祈安若有所思的模样,少年解释道:“因为我是被掌事自家北面的亭子里捡回来的。”
难怪北亭年岁虽小,在疏议院的辈分却比那位“十郎”要大,原是入院时间早了许多,不知是不是年岁略小的缘故,北亭接触起来,倒是比十郎容易多了。
见状,宋祈安又道:“北亭大人,不知那位十郎大人,身体如何了?这几日看他身子硬朗,怎的突然就生了病?”
“他呀,老毛病了,休息几日就好了……”北亭答的随意,若不知内情,宋祈安大约真的会被他这副“天真无邪”的少年面孔糊弄过去。
“老毛病?他……身体不好吗?需要臣女帮忙瞧瞧吗?”
北亭摆摆手:“他那人倔得很,宋小姐不用管他,反正死不了。”
“这样啊……”宋祈安点点头,没再多言。
北亭是个自来熟,自顾自又道:“他去年才入的疏议院,跟谁关系都不怎么样,要不是我脾气好,才不会来帮他顶班呢。”北亭说着,故作神秘压低了声音:“宋小姐可别让小十知道我跟你说过这些,否则他又要生气,挺大个人了,是不是很幼稚。”
宋祈安忍不住笑出声,仿着北亭的模样同样小声回道:“知道啦。”
“你们说什么呢?”李清歌看过了那边的风景,转过头,凑到了宋祈安这边。
“公主殿下,好久不见~”北亭游刃有余同李清歌打了个招呼,顺便又从李清歌那儿讨了几样吃食,美滋滋翻身上马吃东西去了。
“昨日本宫才与母后提过,想不到母后今日就让疏议院换了人来。”
宋祈安一愣:“是公主殿下要求换人?”
“本宫也没有执意要求,就是顺嘴一提,不过要不是那个特使身体抱恙,换人应该也没那么容易,北亭小时候常跟本宫一起玩,性子活泛,很好相处,是不是比那个板着脸的人好多了。”
另一边,谢北辰一早便带人在各处水路设下关口,严密排查过往船只和数量,在他身侧不远处的水面上,停着三艘一模一样的画舫,画舫不大,船身两侧还加了数个动力口,行动起来比寻常船只都要快上一些,今日稍晚些时候,他便会命人将画舫开至东郊松林外的河道上。
众人各司其职,正忙碌着,谢北辰的另一个心腹,金吾卫右郎将陆逢渊匆匆赶来:“太子殿下刚刚得了陛下旨意,也要去香云寺祈福,指名要走水路,稍后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