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逢渊与陆乘渊是一对双生子,自幼习武,跟随谢北辰在金吾卫摸爬滚打了多年,是谢北辰的得力干将,无需谢北辰吩咐,陆逢渊便心领神会前去准备了。
李苍梧的突然到来,打乱了谢北辰原有的计划,他需得提前分派一部分人手护送太子前去香云寺,好在时辰尚早,街市人流还不算密集,若行动快些,倒也不耽误什么,谢北辰亲自将其中一艘画舫内外检查了一遍,走出画舫,太子一行人正好在陆逢渊的带领下走了过来,今日太子着一件墨色大氅,与素日相比多了几分肃穆庄重。
“末将谢北辰,见过太子殿下,见过贺大人。”
今日与太子随行的,还有太常寺卿贺书阳,香云寺祭祀之事,皆是由太常寺出面与香云寺交接筹办的,今日他本不必亲至,想必也是得了皇命,与太子一道出行。
贺书阳与谢北辰回礼后,先行带人去往金吾卫安排的画舫准备,太子则留在原地与谢北辰道谢寒暄。
“谢大人不必多礼,本王今早临时得了父皇的旨,提前去香云寺为母后抄经祈福,不想惊扰他人,故而想走水路,有劳谢大人了。”
李苍梧每年上元节前后,都会在香云寺停留数日,为已故皇后王氏抄经祈福,最近京州风波不断,皇帝大约是想让他与李清歌互相有个照应,今日一早传了旨,命李苍梧同往香云寺祈福。
“太子殿下客气,请上船吧。”
陆逢渊护送太子乘船而去,一个侍从上前在谢北辰身侧附耳道:“大人,您要的船已经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经过一片郁郁葱葱的松林,便是掩映在林间云雾中的香云寺,车马不便在山路上行走,李清歌一行人需得下车再步行一段路,宋祈安先行下车,在附近探查了一圈,确定并无异常,方才扶李清歌下了车。
前后都有金吾卫保护,内外又都是侍从仆婢,身侧还有宋祈安照看,除非原地冒出个炸药包,宋祈安实在想不出,“有心之人”还能有什么方式接近她和公主。
可她要的,却不是“绝对的安全”……
宋祈安默不作声走在李清歌身侧,山中积雪无人清扫,比城中厚了许多,脚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李清歌提着裙摆,每一步都结结实实踩在雪里,那双流光溢彩的鞋子上很快便沾上了雪,琳琅有些担心:“公主,雪地路滑,您小心些。”
李清歌走得正欢,哪顾得上这些,玉竹倒是颇能揣摩李清歌心思,一边搀扶着公主,一边为公主找寻欣赏美景的角度。
玉竹与李清歌交流用的全是手语,难怪这一路上都没听玉竹出声,宋祈安从未听说升平公主身边还有这样一号人物,不由的又多看了玉竹几眼。
“宋小姐,您也小心点。”琳琅突然上前,似有若无挡住了宋祈安的视线。
“戒备!”陆乘渊一声怒喝,吓得宋祈安来不及回想刚刚的“异常”,慌忙循声望了过去,一只梅花鹿的突然闯入,令所有人都剑拨弩张,若不是李清歌拦着,想必下一刻梅花鹿便要被射成筛子。
“你们别那么紧张,小动物而已。”李清歌正说着,便见一位背着竹篓的素衣和尚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之中,受了惊的梅花鹿一蹦一跳跃至和尚身侧,似是在寻求安慰。
和尚见状也是一愣,在众人的警惕注视下,默默退后数步,向几人施了一礼,而后指着自己的嗓子摆了摆手。
“我们并无恶意,小师傅不必害怕,您也是香云寺的人吗?”
和尚冲陆乘渊点点头,一脸惊恐望着众人。
众人见状松了口气,琳琅出声打断了陆乘渊与哑巴和尚的“剑拔弩张”:“还请这位师傅回去禀报方丈,就说是宫里的贵人来了,请他速来迎接。”
和尚忙点了点头,匆忙带着梅花鹿往香云寺方向,一溜烟跑没了影。
谨慎起见,陆乘渊命人拿来了香云寺僧人名册,金吾卫此前已对寺中和尚事无巨细做了记录,上至八十岁的老方丈,下至五岁的小和尚,都记录在册,然而陆乘渊翻遍了名册,其中却没有一个是哑巴。
陆乘渊面色一紧:“去几个人,把那和尚追回来,剩下的人,保护好公主。”
宋祈安拦住了众人:“陆大人,等一下,以防有诈。”
陆乘渊示意人马暂停,为宋祈安让出了一块空地,她自发间拔下一根发簪,两手一拉,发簪竟就地拉成了一根足有一条手臂长的银色细棍,宋祈安将那细棍在梅花鹿出没的雪地里四下探了那么一探,不一会儿,便见那跟细棍尖端,隐隐渗出了暗红色条纹。
在场众人大惊,谁也没想到,竟有贼人真的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公主动手,宋祈安收回棍子,将簪子收回发髻之中:“鹿身上有毒,不至死,但会令靠近之人于四个时辰内施展不出内功。”
四个时辰……正是晚间防卫换班的时间,陆乘渊不禁倒吸了口气冷气。
“诸位大人佩戴好避毒香袋,倒也没什么大碍。”即便宋祈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