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赶在出道前夜】(1 / 5)

松松开玩笑问她的便宜堂哥:

“网上的传闻不是你吧,你和歆芮分手了?”

未得回复。

她以为是他实在太忙。

石韵潇仍然在总部和学校之间往返,新的实验基地落成在天喑县,用作微生物生理生态研究所。

熏染和紫外线除不尽心里疯狂滋长的菌丝,他日复一日沉溺于读书和实验,企图用一刻空闲都拆不出的二十四小时麻痹自己。

她不知道,她遇见她的那一天也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从来没有在一起过的人,连分手都不配是。

三月初,天喑的雨水清冷淅沥,透着丝丝寒气。

白歆芮穿Ocean下一季度主推的蓝色美人鱼高定晚宴礼服,色调温和细腻的柔纱堆叠,复古优雅,如层层海浪。手工钉珠华丽,刺绣惊艳。

崔思袅的礼服当然是亮眼的,如果让白歆芮自己选,她不会选择如此耀眼的裙子。

周围的打量和观望让她略略不适。她参加过的宴会不少,每一次都是尽可能低调。

上流圈的宴会,她不是主角,也不是嘉宾,顶多算赏心悦目的装饰。

她仪态万千地同崔思袅交代过的几位来宾颔首问好,敬完几杯酒,就不显山不露水地站到了角落。

有陌生的千金搭她肩膀:

“亲爱的,没想到你会来。”

旁边另一位名媛接茬:“对啊,明明名单上都没有你。”

白歆芮哪里听不出话里的意思,她只想快速结束话题:

“我哪里配,不过是代小袅应邀。”

于是她们就懂了:难怪,她是替的思袅。

白歆芮天然地被回避在她们的圈子外,只有艰难流动的空气隐约送来几句她们的交谈。

“我就说网上那些话不能听,她哪里像是和太子爷有过暧昧的样子。”

“我家Cici都比她见过世面。”

“他今天来不来?应该会吧,毕竟珺晟主办,就算拍卖不来,afterparty也要来的。”

她们不约而同指代的人已经很明晰。白歆芮无话地吞下一口香槟,甘甜浓烈的味道和记忆一起漫开。

不是没想过会遇到他。

甚至可以说,她明知道会碰上,仍然选择要来。

不是存着今非昔比的骄傲——他是连名媛千金都只能隐晦提及的人。白歆芮只是以为自己可以完全不在意。

她喝得太快,鼻腔泛上极汹涌的酸胀,抑制着她的呼吸。

整整十个月了。

原来遗忘是这么难的事情。

每当她沉浸在忙碌的工作和学习中,在寒风酷暑里来回挣扎,闲杂的时间那么少,她以为那个人已经成为心湖里的一块沉石,尖刀封进剑鞘。可确确实实地,她无法忘记。只需要简单地提起,她在表情课上学的甜美微笑便尽数失效。

大小姐们才想起来,回头看已经不见白歆芮踪影:

“诶,她人呢?”

西南的山区连绵,山庄占地广博,镶嵌其间。

暮色渐沉,廊灯还没有完全亮起,白歆芮在寂静无人的昏暗中穿过活渠水塘、林立树木、榫卯木屋。

她脚步很轻,心跳却厉害。

逃席这种事,她还是新手。

弯过一条窄窄的桥,三角尖顶的木房子很特别,和沿路见过的都不一样。

没有人。现在人群都聚集在宴会上,连灯都暗着。

雨越下越大,模糊视野,更隐蔽了她的行踪。

于是她找到一处僻静的院子,坐进藤编摇椅里。

雨水是天然的白噪音,伴着胸口暖烘烘的酒意,困意袭来。她混混沌沌,裹紧了被晚风吹得有些凉的手臂。

不知过了多久,她触到温暖柔软的东西,不自知地陷入它的拥抱。

眼皮好沉,睁不开,直到雪松的冷香从所有方向包围过来。

她从睡梦中惊醒,反应了好几秒。

完了完了,宴会是不是都结束了。

“白小姐。”

梦境一般。她只希望这场梦能来得更合时宜。

白歆芮捏了捏手里的织物,确定是一件男士西装。

没有错了,它的主人正端坐在她斜前方,好整以暇地交叠双腿。

他的脸隐在灯光落不到的浓影中,隐约可见线条流畅清晰,鼻梁和眉骨高而挺立。眼光和表情很淡,却莫名地,带着深邃冷冽的气质。

“很喜欢随便闯进别人的地方?”

白歆芮呼吸一滞。垂下眼眸,同时也拼命摁住心底的五味杂陈,故意压低声线:

“石大少爷很喜欢在别人睡着的时候突然出现?”

她把他的衣服留在位置上,站起来欲走。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