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姜潇手里两个大大的糖人还有一个。
姜浮叹了口气,一路上不知得沾了多少灰尘,还吃得那么起劲,也不怕肚子痛。
姜溶已经早早回来了,姜渐未归,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春闱将近,阿耶作为国子监祭酒,几乎要比那些学子还要着急,夜里不归在国子监睡下也是长有的事情。
姜溶现如今和姜浮住一个院子,六叔母差人前来唤姜潇回去,但她绝不肯走。若是回去了,这最后一个糖人,可不能进她的肚子里了。她一定要吃完再回去,女使也不能硬,只得同意。
姜溶满面红云,大陈民风开放,未婚夫妻间,见个面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姜浮心想,看姜溶这般情态,定是对季临十分满意的了。
不由打趣道:“二姊姊,今天的约会如何呢?季郎君带你到什么地方去玩了?”
姜溶羞涩道:“哪里有什么地方,不过去酒楼略坐了一会儿。”
姜潇把手里的糖人咬得嘎嘣响,这也堵不住她的嘴,插话道,“季小慧她哥哥,可是个大好人,当不成阿兄,做我姊夫也不错。”
姜溶原本只是脸色微红,姜潇这一句话出来,直接可以与晚霞争辉。她低下头,不好意思再抬头。
姜浮道:“你一个小丫头,就知道谁是好人,谁不是好人了?”
姜潇道:“我只是年纪小,又不是傻子,自然能分得清谁是好人,谁不是好人。季小慧她阿兄是好人,今天见到的太子殿下也是好人。”
姜浮好笑道:“怎么?给你买几个糖人吃就算好人了?”
姜潇点头道:“这怎么不算好人,这就是天大的好人嘛。”
她眼珠子一转,觉得自己想到了绝妙的主意,“既然季小慧她阿兄给我作了姊夫,那殿下是不是也能给我做姊夫?”
她兴奋地握住姜浮的衣袖:“阿浮姊,我要殿下做姊夫!”
这样她就有天天吃不完的糖人了,不对,糖人算什么。她知道,太子以后可是要当皇帝的,如果五姊真嫁了他,那不就是皇后了?
她有个皇帝做姊夫,有个皇后做姊姊,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是她姜潇吃不得,玩不得的?
姜浮忙道:“你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幸好这是在家里,要是在外面有人听了去,该怎么办?以后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我就告诉六叔,让他打你的手心。”
六叔为人严苛,外放不在玉京,但姜潇天不怕地不怕,也只怕这个沉默寡言的父亲了。
她认错很积极:“别别别,我再也不敢乱说了。五姊,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姜浮犹不放心,姜潇的性子她太了解了,再次警告道,“皇室的人你也敢编排,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你自己掉脑袋还不够,还要连累全家,到时候我们全家一起死,看你哭还不哭。”
原本羞涩的姜潇看她一本正经,似乎真动了怒气,忙打圆场,“哪里就扯这么远。”她心里想的是,阿潇说得也并非全无可能。
姜浮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你们没听说过吗?东市之前跑出来的那只大老虎,真该让阿潇去看看,肯定吓得当场哭出来。”
姜潇不服气,可刚才才惹了姜浮生气,并不敢十分大声,只小声嘟囔道,“才不会呢,我胆子大得很。”
姜渐来得正好,打断了姐妹间的谈话,他直截了当和姜溶道,“大理寺已经抓到那日的人,阿溶明日有空去认认吧。”
姜溶点头应承。
姜渐看着这一方小小庭院,越发不是滋味起来。
前世的时候,阿浮应该就是死在这里吧?
说什么凶手不明,他才不信。天子之尊,若想真的护住一个女子,又岂有护不住的道理?
不过是因为,那时候阿浮是宋贼名义上的未婚妻,阿耶已死,他怕做得太绝,失了民心,所以才暗杀阿浮的吧?
此人狼子野心,那些君子的道理,对待宋随云是行不通的。就算屠夫之死,定不了他的罪,姜渐也下定决心,绝不能再走前世的路。
他神情几番变换,姜浮奇怪道,“阿兄在想什么?”近些日子,姜渐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总有些怪异的神情举动。
姜渐眼神微黯:“无事。”
看着这儿他总觉得烦闷,想个筏子让姜浮换个住处才好。
他也攒了一些俸禄,家里空置的房屋也有,足够新收拾出来,但总得找个理由。
姜浮问道:“我白天的时候忘记问你,那个行刺柴大人的,是何人呢?”其实是有谢闻宋随云在,她没好意思去问。
姜渐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姜浮哼道:“你就算现在不告诉我,明日我肯定是要陪二姊姊一起去的,早晚我都会知道。”
姜渐无奈道:“是大理寺右少卿薛宴,这事儿还是和扶月那老虎有关。”
姜浮道:“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