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中养殖为生。素闻扶月人皆能御兽,不止寻常牛马,狼虎亦然。这可是真的吗?”
他演得求知若渴之态惟妙惟肖,扶月男子得意道,“那是自然,不说别的,就说前几日东市那老虎……”
真没想到这人如此上道,谢闻和谈光意对视一眼,聚精会神听起来,务必不遗漏一个字。
“就说前几日东市那老虎,就是我们扶月公主从小养到大的,性格十分温顺,被挑中献给大陈做礼物。就算在闹市中跑出来,也不会去伤人。”
谈光意道:“你们公主还真是不一般。”
扶月人道:“唉兄弟你是没去过我们扶月,我们那儿,民风彪悍,女人比男人还泼辣,哪里比得上大陈的女子温柔似水呢。”
几人说话间,不远处有位妇人高声呼喊道,“出一云,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里磨磨蹭蹭,赶紧给老娘滚回家,否则犯了宵禁,金吾卫抓你回去,休想老娘去赎人。”
那扶月人听了,忙道:“两位公子,不巧了,这位就是我妻子。她真是一刻都离不得我,我要收拾东西回去了,有缘再见,有缘再见啊。”
他收拾东西离开,谈光意和谢闻笑道,“这就是他说得温柔似水哈哈哈。”
情人眼里出西施,果然不能尽信。
两人带着一猫往回走,此番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可以确定,东市白虎出逃,并不是扶月人搞得鬼。
扶月人不会不知道,白虎性格温顺,和这手里拎着的猫儿一样,并不会攻击人,放出来也无事发生,最多引发骚乱罢了。
问题还是出在礼部和鸿胪寺,谢闻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身影。
礼部尚书钟法和大理寺卿柴原是同科的进士,私交也不一般。
鸿胪寺卿崔群,则是当今贤妃亲弟弟,天然就是三皇子晋王一派。
查案事一旦牵连到皇家……
谢闻沉默不语,他现如今也不太能看得懂父亲的心思。他生母早亡,是父亲亲手抚养长大,太子之位稳固若泰山,但父亲最近却有意提拔三哥……
他不愿多想,可又不得不多想。他虽是嫡子,但不占长,天下重担,责任重大,天子有其他考量,也无可厚非。
但是,但是,一边许诺他的太子之位绝不会动摇,一边又大力扶植晋王的势力,朝堂之上,百官战队,这对社稷有什么好处呢?
谢闻相信,他登基了,不会杀晋王,同样的,晋王如果登基,也不会杀他。
父亲却偏偏要搅乱浑水……
*
大理寺牢狱之中,昔日的右少卿薛宴成了阶下囚,褪去红色官服,只能穿着囚服被关押在牢狱中,左手臂的确有伤痕,姜渐这才想到,刚才应该让姜溶过来指认。
不过人都抓到了,就算薛宴长了翅膀,也难以逃脱。明天再指认也不迟。
姜渐和薛宴也算认识。他不是玉京人士,由外地一路考上来,第一次落第,在广文馆中复读,三年后一举夺得榜眼,也算是年少惊艳。
他今年也不过二十六岁,已然是从五品的大理寺少卿,算得上是前途无量。
姜渐也多方打听过,柴原为人,仁爱下属,并非刻薄之人。他实在想不到,薛宴会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不过,现在算是有点眉目了。
姜渐:“薛兄年纪弱冠,便中三元,当年也算风头无两,何必如此自毁前程呢?”
被行过杖刑的薛宴坐在稻草堆上,那个神采奕奕的他好像已经成了好久之前的事情。囚衣上有干涸的血迹,是刺目的暗红色。
宋燕时那个女人,无愧酷吏之名,人落在她手里,肯定不分三七二十一,先打一顿再说。如果是前世,姜渐肯定不赞同。
但是重来一世的他,好像已经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了。
血和死亡,他都见得太多了。
薛宴垂着头,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姜渐道:“你为何要当街刺杀柴大人,我劝你还是快点招了吧,也好少受些皮肉之苦。”
薛宴听了这话,才抬起头来,冷冷地注视着他。往日见到的温文尔雅意气风发仿佛全都是伪装,此刻,他的桀骜不驯和野性才全部显示出来。
他道:“我早已经说过了,我看柴原那老贼不爽,想杀就杀了,还要什么理由?”
他还是执迷不悟。
姜渐摇了摇头,他真的起了爱才之心,想给薛宴一个机会。可惜人并不领情。
“可是据我得到的消息,并非如此。是有人指使你做得,是吗?”